他俩都是被人牙子卖在这园里头的。
不同的是,一个是生活不济无以为继,另一个则是拐来的。
当时饥寒交迫比乞丐好不到哪去的李二狗主动找到人牙子,用早逝世的老娘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传家宝银镯子求他把自己卖进一个能吃得饱饭的地方。
而李明霖是敲黑棍绑到了人牙子的地方,五十两银子卖了出去,捎带上李二狗他这个添头一并。
李明霖心不甘情不愿,整日里窝在房间不吃不喝。
李二狗进了倌园,自然也不能再叫这么俗气的名字,现在的他换了新名,李青松。
他长得一般,又黑又瘦,小小个子,起了青松这名是希望他长如松柏挺拔。
他不是倌人的料,分配做伺候人的活,端菜跑腿之类。
李明霖细皮嫩rou,五官还未长开已有了几分姿色,倌园主细细调教着,把他当未来的魁首培养。
他不肯吃饭也不肯学斟酒唱曲,倌园主舍不得打他,怕伤着他的一身好皮,于是给他吊在Yin凉的树底下好几个时辰。
“有点傲气是好的。”白衫束发的儒家青年捧着书时不时望了望底下,见李明霖还是不肯松口,觉得这孩子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心里既欣赏他的傲骨又想看他能撑到什么程度。
李青松也望了眼在树底下吊起的李明霖,藏起几块糕点准备等没人的时候喂给他吃,同样是姓李,说不定几百年前还是一家,总要照顾着点。
夜深了,倌园里热闹非凡。
等到没人盯着这一角,李青松抄起一小壶放在袖子,他们的衣服袖子有够宽大,放下这一小壶绰绰有余,他先是把凳子搬到李明霖脚下让他踩住再稍稍松开紧缚着他双手的布条。
李明霖饿极了,可他摇摇头,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我心存死志。”
“我是求活才来到这的。”李青松小声说,他把糕点掰成小块试图喂给面前的人,但少年把干的发白的嘴唇抿紧一点东西也喂不进去,连水都从嘴角滑落。李明霖有了点力气,他注视着这个眼睛有亮光的黑瘦少年,语气严肃的说,“我的头发藏着个玉扳指,那是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我是郦城李家三少爷,我母亲是昭华公主,你若真想帮我,有机会把这个玉扳指带给我母亲。帮我转告她,就说孩儿不孝,虽入烟花柳巷李家儿身未曾受辱,当以死明志。”
郦城在哪李青松都不知道,但见他说得如此郑重,他如果不答应下来心怕是要内疚死,所以他把那枚玉扳指找了出来,攥在手心,“你且宽心,我会帮你找到你母亲把东西交给她的。”
“恩公叫什么名字?”李明霖笑了笑,似昙花一现。
“我之前叫李二狗,现在改名李青松。”李青松看见玉扳指内侧刻着李明霖的名字,忽得想起了自己老娘留给他的银镯子,等有银子了再去从人牙子手里赎回来吧。
李明霖点点头,“多谢恩公李青松。”
脚步声朝着他们越走越近,李青松赶紧把凳子放回原处悄悄溜了。
第二天就听到李明霖撞墙而亡的消息,本就是深夜,看守他的人眯了一会,就被他撞墙的巨响惊醒,没等郎中到就咽了气。
五十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气的倌园主把看守的人生生打瘸一条腿。
新人换旧人,倌园主没过几日又从人牙子那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一个孩子。
李青松在园里很讨喜,人机灵热心,做事踏实不出差错,但凡小倌们有好的吃食都留给他。
“青松小哥,新一期的话本你给我带来了吗?”趴在床上养伤的念雪眼巴巴的看着他。
李青松从一堆东西里掏出两本念雪最喜欢书生写的话本递给他。
他是那个二十两银子买来的孩子,现在已经接客有一段时间了,由于这次客人玩了点花样把他搞伤了,所以他趴在床上养伤无聊的很,只能看看话本解闷。
念雪一边翻着话本,一边对他说,“青松小哥,好像园主也要安排你接客了,到时候你要小心千万别答应他们玩这些东西。”
李青松愣了一下,不太相信的问念雪,“我长这样也要接客?园主不怕我把客人吓跑啊。”
他对自己毫无信心,他一不白,二不嫩,三长得一般,得多不忌口的客人才能挑上他啊。
“青松小哥长得很耐看,”念雪真心实意的说道。
李青松并不想接客,但想到园主最近让他频频露脸,似乎真的有意安排他去接客。
“园主,你看我这样,真有人挑的上我?”李青松当面问倌园主。
园主是个脸白嫩的Jing致男人,他正在做蔻丹指甲,听到了却没有抬头,回道,“你这样的很好啊。”
李青松见他只做了一边寇丹指甲,忙上前帮他做另一边。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拥人在怀,也有少部分人喜欢被拥入怀里疼爱。”他满意的看着自己葱段般的手指,李青松手艺好做的颜色均匀许多,便露了点口风给他。
李青松心里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