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期出了门,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风刮得有些急,积雪被踩了一天,变成了一堆泥水。
林东隅也出门了,他看到与他相背而走的徐宴期,在路灯下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徐宴期还没到,收到一条微信:“谢谢你帮我忙,下次我和闻羽请你吃饭。”
徐宴期看了一眼把手机装进兜里,他想,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也不是为了你。
徐宴期走到西区的宿舍楼,路上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欢声笑语给冬天添了一丝盎然。
徐宴期进了宿舍楼来到307宿舍门口,宿舍门虚掩着一条缝,里面昏暗无比。
徐宴期轻轻敲了一下门,没有声音,便推门进去了。
里面只开了一个昏黄的墙壁灯,徐闻期进来,闻羽也没有反应,只是窝在被窝里没有睁眼。
几缕头发贴在脸上,显得汗津津的,嘴唇干裂着,脸颊通红,呼吸急促。
徐宴期心揪了一下:“傻子。”
徐宴期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似乎察觉到什么凉冰冰的东西贴着自己很舒服,闻羽无意识地用脸去蹭徐宴期的手,像一只眯着眼睛撒娇的nai猫。
“起来,喝口水,带你去医院。”徐宴期把他额前的发撇在一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拿起旁边的水杯。
闻羽迷迷糊糊地眼睛没有睁开,他浑身酸痛,头像裂开了一样:“林东隅,我难受。”
徐宴期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捏着闻羽的脸,把他因为发烧而过分红润的脸捏成一团,闻羽皱着脸,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我是徐宴期。”
闻羽感觉自己肯定是病糊涂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了别人啊?
他脑袋重得像灌了铅,怪可爱地说:“你整容了?”
徐宴期把桌子上牛nai的吸管插进水杯里递给他:“恩,昨天刚整的。好看吗?”
他没有Jing力去思考好不好看了,喝完水把下巴虚虚地点在徐宴期肩膀上道:“我难受,带我去医院。”
徐宴期能闻到闻羽身上的香味,可能是沐浴露,因为体温过高,在被窝里捂了很久,味道更加浓郁。
“知道我是谁吗?”
“林东隅……你好烦……”
徐宴期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圈住闻羽的腰,软绵绵的,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恩,我好烦。”
徐宴期给闻羽套上羽绒服和围巾,闻羽始终乖乖的,看得出想努力睁开眼支棱起脖子,但是因为难受没有成功。
徐宴期把他背起来,闻羽在他背上,他趴在凉丝丝的外套布料上,觉得特别舒服,便来回地用脸去贴:“好看。”
“什么?”
“整得很好看。”
“行,那就不跟你计较你把我认错了。”
徐宴期背起他出门,闻羽带着羽绒服帽子加上围巾,被包得严严实实,很快又昏睡过去了。
路上又开始飘起了小雪,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很快消失不见。
徐宴期走了一条小路,人不多,到了门口,他叫的车已经到了。
司机是个大叔,胖乎乎的。
“去附近的医院。”
徐宴期用手护着头把闻羽放进了车后面,然后自己坐了进去,闻羽像小狗一样拱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在徐宴期怀里睡着了。
“帅哥,带女朋友去医院啊?”
“不是。”
司机又回头看了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朋友啊!”
车里开了空调,徐宴期把闻羽的帽子脱下来,没有否认。
他想,他像个小偷,偷了生病时的闻羽无意识的时间,虽然是借助了别人的身份。
林东隅发来信息:“闻羽电话没人接,他怎么样了?”
徐宴期把闻羽电话拿出来看了看,设置了静音。
“睡着了。”
林东隅貌似很忙,一直也没有回复。
徐宴期到了医院,挂了号,急性重感冒加肺部有些炎症,一量体温,39度2了。
值班的小护士说:“怎么没有吃退烧药啊,这样烧,人会出事的。”
徐宴期只能乖乖应下,闻羽打了退烧针,还要输ye,徐宴期想让闻羽躺一会,那样舒服一些,毕竟他看了看五瓶药水,不知道要挂到几点。
值班的年轻的小护士道:“你们在这个注射室挂吧,晚上人少,用不到。”
徐宴期道了谢,把闻羽报到注射室一个架台上,上面是海绵做成的,软软的,把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摸了摸闻羽的脸。
小护士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过了一会,拿了一床被子:“盖这个吧,他挂这么久,你不穿外套你也想挨一针呗!”
徐宴期笑了笑:“谢谢。”
护士扎针时,闻羽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又乖乖不动了。
徐宴期坐在旁边,调了调吊瓶下滴的速度,用棉签润了润闻羽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