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药,脑袋里晕晕沉沉的想睡觉,傅锦拿了条帕子在温水里浸shi,顺着指腹手腕帮我一点点擦拭。
缠绵病榻烧了几日,捂出一身汗渍,贴身里衣似乎都有点黏腻。
我皱了皱眉,想要沐浴,可家里门房不在,也不好意思去要求傅小侯爷一个外人。敛眸抿了抿唇,我将手腕从傅锦掌心里抽出来,有些困倦道,“我不舒服,也没有Jing力去捋顺那夜你我之间的事情,这几日多谢侯爷照顾,还请帮我叫下邻居大婶过来帮忙即可,侯爷贵人事繁多,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傅锦捏着温shi帕子轻轻虚握了下手掌,缓声道,“你一男子,请邻居大婶帮你擦身?”
我蹙眉,“煎药就好,病愈后我自会清理。”
“汗shishi的,不觉得难受吗?”
我掀眸斜他一眼,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更难受了。
傅锦笑了下,修长指腹捏着锦帕碾了碾,扬唇浑不在意般展颜道,“我眼睛看不到你,不用觉得羞赧。”
如玉般俊美无俦的脸上,横覆着墨金锦带,像珍藏的古迹画卷被横泼了道劲墨,将那清雅珍贵的绝世画卷生生糟污撕碎,令人觉得心碎可惜。越是矜贵的人越不能接受身体的残伤,可他就那样云淡风轻的撇了出来,像说今夜月色真好般随意,让我分不清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在强做淡然。
可是,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脏的颤颤触动……
我可能永远也无法对残碎的美好事物硬下心肠,也永远无法忘却,那夜月高悬剑拔弩张的悬崖峭壁边,瞎着一双眼睛奋不顾身朝着我扑来的身影。
抿了抿唇,我被心底颤颤触动的心绪搅得有些烦。
傅锦一副任劳任怨好脾气模样,油盐不进,惹得我心底愈发烦躁。
可脑海关于那夜,断断续续的记忆残片里,最后一幕是我拽着他主动亲上去的画面……
压下心头的烦躁,我垂敛眼睫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是我主动的,不可以发脾气,不可以乱发脾气。
傅锦一袭锦衣坐在那里,微侧着脸庞静静聆听,棱角分明的下颌角线条,格外硬/挺流畅。
转着烧迟钝的脑袋费力思索了下前面的对话,我道,“那请侯爷帮我先在镇上寻个小厮,书房有银钱,待周某病愈后再登门道谢。”
傅锦薄红唇角勾起笑意,声音也低的撩人,“你我已巫山共赴,云/雨行欢,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合适照顾你的人吗?……何必舍近求远。”
我敛眉横他,觉得脸皮一点点发烫起来。
掩眸甩掉心底的郁闷烦躁,我阖眸破罐子破摔道,“我要沐浴。”
“不行。”傅锦伸手摸了摸我眼尾,声音里蕴藏着低低笑意,“低烧还未褪尽,再折腾下去又得缠绵病榻多躺几日。”
我拧紧眉,被郁闷得脑袋发晕。
傅锦顺着胳膊摸到手腕,握着手掌牵了回去,重新拿着温shi方帕一点点帮我擦拭掌心,“先凑合着擦擦身,待明日烧热褪后再沐浴,可好?”
我缩了缩指尖,却被他收紧指骨强硬握在了掌心里。
温热体温顺着交叠相触的掌心与指腹渗透传来,温温的,像潺潺暖意随着血ye流淌进了心底里,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我隐约觉得这样的相处氛围不对,不应该放任下去,可身体里药劲儿上来脑袋昏昏沉沉犯着晕,靠在床头垂敛着眼睫又睡憩了过去。
耳朵里听着床尾shi帕浸在铜盆里摆动的声音,轻轻的,就着清透水声,显得屋子里格外寂静。
意识游走在半梦半醒之间,我靠倚床头软绵绵瘫垂着手腕任傅锦擦拭。
柔软袖角被随意推上去,松松垮垮堆积在肘弯处,像松散堆聚在一起的雪白云霞,宽大雪青的外袍袖角从那团堆聚云霞里滑落下来,挨着床榻垂荡在床沿,衬得那截从袖袍堆积里延伸出来的小臂愈发细瘦纤长。
昏昏沉沉任他擦着,突然一阵细小刺痛渗透腕骨猝然传来,刺得我迷糊着抽了下手腕忍不住从朦胧梦境里醒来。
“疼?”
傅锦攥着指骨不让我缩回去,伸手回忆着刚刚触碰到的地方又轻轻碰了碰,敛眉侧着头,温声轻问,“是不是积淤青了?”
我掀起眼睫往那刺痛处瞥了眼,一圈青紫淤痕缠绕在腕骨间,格外可怖。
想起被攥着双腕压在树影下缠绵交欢的画面,我心头微微晃动了下,掩了掩眸,稳着声线道,“没有。”
傅锦展眉薄唇微扬似乎轻笑了下,侧身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却放下温热shi帕将我整个手掌握进了掌心里。指腹带着轻柔力道,一点点抵着腕侧淤痕皮rou缓缓揉/捏,“等会儿我让人去买点散淤膏,晚上睡前擦上药再揉一揉,过两日淤青就会散了。”
我掩着眸抿唇没有说话,醒来换衣服时候曾无意看过一眼,纵欲无度,一夜荒唐过后,我身上这样的情/欲痕迹斑斑点点遍布满身。
我身上这些淤青痕迹是因傅锦而得,而傅锦淡然熟练的揉摁手法,又是从谁身上练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