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清风带来一丝凉意。
当晚我去清风阁旁边买了回舟想要的螺黛,然后如约回家了。
至于为什么我没抱得美人归呢?自然是有人半路截胡,你说我钱都给了,在那巴巴儿地等着美人来,突然来告诉我有人出了比我多三倍的价,要排在我前面,我自然是拍案而起,是谁?是谁这么不懂规矩?秋娘也只好连连赔罪,说对方是个惹不得的人,是从京城里来的,她也没办法啊,还说以后玉面狸接客的话都让我排到前头。
不行,绝对不行,我朱启珩看上的人,怎么能让人抢在我前头呢?这要是传出去,我在宁州城第一风流公子的称号不就成笑话了嘛。秉承着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的原则,我今天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知好歹。
不过再急躁也不能失了风度,摇着扇子,我让秋娘带路,去见一见那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公子,秋娘一脸为难,我微微笑着说:“有什么后果我担着。”她只好带我去了。
我来宁州城虽然才两年,平时行事低调,外人看来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茶叶商人,顶多是货源多销路广,才能做到别人眼中这样家财万贯的境地。
不过我以前也是在京城待过,上面的人也认识好几位,不知道会是哪个当朝大臣偷偷来这里逍遥快活,连当众叫价的胆量都没有,只敢背后抢人。
就在我思索着到底是谁的时候,秋娘帮我推开了房间的门。
里面主位上的那人正在莺莺燕燕的环绕下,一杯接一杯开心地喝着,看到我突然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来,倒是我猛地怔住,不过立马就镇定下来。
他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留下我和他在房里,我坐到他对面,开了口:“你来干什么?”
“来看一看我的兄长在这里生活得怎么样。”
“宫里没人了吗?你要到这里和我抢?”我满头问号。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只是碰巧来到这,觉得很顺眼罢了。我可没有故意横刀夺爱,巧合,巧合罢了。”他抬起酒杯徐徐喝了一口,“刚才秋娘告诉我你叫朱启珩的时候,我还在想会不会是你,结果还真是,那么多年没见,别来无恙啊。”
“既然知道了那就快回去吧,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体察民情也是很必要的,史书里的皇帝不是都爱微服私访吗?再说我钱都付了,再去讨回来也太丢面子。不就是个小倌吗?改天我送一批到你府上。”
“不用了,不用了。”我心里愤恨,鬼知道他会不会安插眼线来监视我。
真的,我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如今这位圣上还要来跟我抢东西,不,是抢人。从小我的这位弟弟就爱抢我东西,小到拨浪鼓、鞋子,大到皇位,总之各种我有的东西,要么他也要一份,要么他就直接拿霸占,而且我还拿他没办法。
我知道我天生愚笨,各个方面都不如他,早些年经常是被他卖了都还傻呵呵地帮他数钱,好在我有自知之明,看见前面有坑就早早掉头跑,主动退出宫里的纷争,浪迹天涯,最近这几年才找了宁州城这个水美人更美的地方,准备开始我的养老生活。
可能秋娘生怕我俩在里面打起来,我才进来没多久,她就敲了敲门说道:“两位爷,玉面狸到了。”
“让他进来。”桌对面的人兀自说道,似乎丝毫不在意我的存在。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就留,“您吃好玩好,我走了。”聪明人都知道,不要用鸡蛋碰石头,虽然我不知道他来这里要干嘛,但三十六计走为上总是没错的。
“兄长慢走。”
我转身正要离开,迎面和刚推门进来玉面狸对上,他换了身朱红色的梅花纹纱袍,没戴面具,似乎是为了和今晚的氛围相配,他身上大红色的衣裳衬得他肌肤雪白。看到我要出去便立马退到一旁恭敬地站着,他一双杏眼低垂着,粉面桃腮,又十分俊秀。
就在我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玉面狸忽然说:“朱公子可以明日来,我给您好好地赔罪。”
“嗯。”我没说什么,大步跨出门,喊上小顺,打道回府。唉,一想到今晚不能拥着如此美人入怀,我就愤愤不平,越想越可惜,越想越气。
气得我走出半里路了才想起要给回舟买螺黛,又折头回去买。折腾完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月亮都挂上了树梢。
还是和往常一样,我刚迈过家门槛,回舟就已经到前堂门口迎接我了。
“珩郎回来啦!”每次回家,回舟看到我时总是会用上扬的语调,听上去让人感觉心情也明朗了很多。
“嗯,回来了。”我让小顺先把东西放到我房里。
“珩郎有吃饭吗?我这儿刚做了一些。”回舟迎面走过来,又顺势挽住我的手臂,轻轻地拉着我往后院的厢房走去。
“我今天学着做了一道清蒸鳜鱼,马上就做好了,等下珩郎可以尝尝味道怎么样。”
“嗯,好。我们回舟愈发贤惠了呢。”
我还是挺庆幸自己两个月前把回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