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衢仲景猛地抬头,看向皇帝那张还稍显稚嫩的脸,“陛下是给我上了一节Jing彩的课啊。”这些话陛下不会自己说多了就信了吧?
“我只求陛下饶了李恩泽。”
“朕喜欢太傅把软肋展示到朕面前的样子。”皇帝对衢仲景不再自称是我了,“朕幼年继位,身边多亏有你们这些贤臣辅佐,特别是你们衢家出了一文一武两兄弟,有才华有默契有信任。”
“若不是你兄长因为那场意外,太傅现在也不会是这副样子。朕知道你心里有悔恨,但太傅不还有这百姓不还有朕需要你的贤能吗?然而就连朕也不能让太傅Jing神抖擞,朕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衢仲景行礼跪拜:“臣知错。”
皇帝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衢仲景,慌忙去扶:“太傅不用如此客气,你我君臣,何必如此大礼?现下你已经将我的话听到心里,我也不会扣着人不放,一会我就传旨下去,让恩泽随你一起去凉州,君王不能朝令夕改,进之要体谅我。”
“微臣拜服。”衢仲景被扶起后又行礼,再次被皇帝笑眯眯地扶住了。
李恩泽没想到还能被活着放出来,特别是那个捆他的侍卫,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东首领,都说被他盯上的都是皇帝想要杀的人。
从之前他就发现总是能碰到对方,再加上这次是管玉亲手把自己捆起来的,不杀了自己很不合理,然而自己真的被全须全尾地放出来了,甚至还得到一纸调令,要他跟着衢仲景去凉州。
让一个宫内最受宠的大太监(其他人看来)跟着一位前受宠的贬官去上任,这意味着什么?
朝中的大臣都漏出意味不明的笑来,龙阳之好从来不是新鲜的话题,特别是皇帝和衢仲景做了很久的师生,衢仲景又是那么的兰枝玉树般的人物,即使是失宠也让皇帝牵肠挂肚,很难说他俩是不是曾有过一段。
再见到衢仲景,李恩泽觉得很恍惚,对方仿佛一下子穿越时空,回到了夜宴初见的样子,只是眼睛里有化不开的哀愁。
“劳烦公公同衢某走一趟了。”他在给自己行礼
“公公请上马。”他身旁的小厮引着自己进了马车
这些日子仿佛成了一场梦,他们仿佛从未相识相熟相交,一切都是李恩泽的梦一样。
马车晃晃荡荡,即使李恩泽满是心事,但两天没睡的他还是在周而复始的晃荡中睡着了。
至少活下来了,他想。
再醒来,睁眼看到的是衢仲景俊美的侧脸。
而李恩泽自己则倚在对方的肩头上睡着:“你……”刚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歪头睡了太久,脖子止不住地抽痛:“嘶。”
衢仲景停止发呆转脸看向李恩泽:“你看上去这么聪明,但怎么笨得要死。”说着手扶上他的肩头,另一只手给他按揉其脖子来。
李恩泽怎么听不出他的一语双关?但硬是装傻道:“啊?是你自己跑来让我枕的。”
“你明知道那晚听令来找我是难逃一死,我不相信你脑子里没有推脱的理由。”衢仲景并不想让他蒙混过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李恩泽卖弄跟着小凳子学的俗语,企图缓和一下气氛
哪知衢仲景坏心眼地加重了力度,让他说不成句子。
“不过太傅是怎么救得我?”李恩泽问道。
衢仲景没让他转头,继续给他摁着:“我家有块金牌,跟免死金牌差不多。”他没说以命换命那一茬。
李恩泽也没说自己想用自己的命换对方的,而是一脸严肃的问:“那个只能用一次吗?以后你怎么办?用在我身上也太亏了……”
衢仲景轻轻亲在他后颈上:“不亏,特别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