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亮起来电的屏保,祁连的姓名显示在屏幕中央。闵湘低头瞥了眼,面不改色将来电拒接。
再一再二再三,一连五通来电都随着清灵的铃声呜咽消弭,逃不出如此结果。
怀瑛坐在床边关注闵湘,看她冷冷淡淡将祁连来电一再拒接,之后腾出手瞄着自己输ye的右手来下手。怀瑛连忙护住她输ye的手制止她动作,“简为去叫护士,这就该回来了。”
“自己能做的事情干嘛麻烦别人?我又不是动弹不了了。”闵湘的自嘲都冷冷冰冰,怀瑛嗔怪瞪着她,听到简为开门请护士的时候,她起身,听护士“诶”一声惊叫,赶忙再回头看,闵湘自己动手,将固定针头的胶带撕掉,再将自己手背上针头猛地拔出来。
“闵湘!”怀瑛焦躁又心疼,还没等她说出什么重话,简为绕过护士,拉住她要她消气。
简为劝说怀瑛别动气,怀瑛瞪着闵湘,闵湘没事人似的坐在床上,翻起她的财经杂志。
护士无奈摇摇头,嘱咐病人轻轻揉按输ye的手背,以免皮下出血造成淤青。闵湘抬头点头道谢,却显然没当回事。
护士将输ye瓶收走,简为送她到门口,看到怀瑛大跨步往床边靠,简为提着心跑回怀瑛身边劝她,“阿瑛,消消气。”
怀瑛将她拨开,声色和缓些,“别傻站着,去带午饭。”
简为看怀瑛坐到床边,将闵湘的手手在掌心,为她轻柔和缓按压针口。没有火星撞地球,简为抒气,问病床上相顾无言那二位的意见,“中午想吃什么?又是蔬菜粥?”
“闵总想吃什么?”怀瑛对闵湘Yin阳怪气。闵湘抿唇,抽手回去翻杂志,“你们吃吧,我不饿。”
怀瑛吃瘪,将闵湘的手捉回掌心,按压她手背,紧接着扭头,甩简为一眼,“听到没,蔬菜粥。”
简为点点头立刻逃离低压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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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祁连,与闵京吵到脸红之后跑出办公室,戳弄电梯按钮却左右等不到电梯。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闵湘面前去问个清楚,掉头跑进安全通道,一路小跑下楼,跑到气喘,倚着楼梯扶手,拨号给闵湘,直到她下楼到金融中心大厅,失效的拨号记录积攒了好几条……
祁连扑出门前,跑几步停下来气喘吁吁。她垂头,看清风吹过,凌乱自己垂在肩头的发尾,也在笑她没用又狼狈。
怎么会这样……
她不敢相信,为自己找出一个很不切实际的设想——或许这是闵京香要拆散她们的恶作剧?!祁连不甘心,提着气冲向隔壁,闵氏的大楼,好巧不巧,又遭遇前几天那个仪态周正、工作热情高的保安小哥。
保安小哥看到奇装异服的人往里闯,伸手阻拦来人在大堂,凑近定睛一瞧,小哥无奈笑了,“怎么又是你?你又没带证件?”
祁连深吸气,盯着她问:“问你两件事。商阙还是设计部的总监对不对?”
小哥上下打量她,攒着眉咕哝一句:“你真是设计部的?”
对方如此反应,已经给出祁连答案,祁连抿唇,急着拉住保安小哥制服袖边,“再问你件事,闵湘、她现在在不在公司?”
“你刚说谁?”保安小哥惊得目瞪口呆,“你说我们闵总?”
祁连点头。
保安对她态度立刻变了,甚至挤出了笑容,“您贵姓,请先去登记。”
“我只是想找她。如果她不在,就算了……”祁连猜想闵京这个局外人知悉全部内情,可见闵家冲突加剧,闵湘恐怕很不好过,她真出差可能性极小。
祁连倾向于相信闵湘仅仅是躲着她不想见她而已。
“您是闵总的朋友?”
祁连哑然,摇了摇头。朋友吗?她哪里配做闵湘的朋友。
闵湘与她,云泥之别。
“算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祁连黯然走出大堂。她背后的保安满面茫然。
原来闵京讲的故事是真的,闵湘就是故事里的傻丫头,为了窝囊废不顾一切的傻丫头。
当祁连长接连从闵京口中听说这故事,又从保安小哥那里证实商阙并没有脱离闵氏单干,她确信了,闵京没有唬她。
祁连的公司老板是闵湘,是她心心念念的湘姐姐。可是她的心情矛盾极了……
最初雀跃着的小浪花,因为湘姐姐对她的照顾。可浅层快乐之下,她的心变冷了……
闵湘暗中帮她关照她负担她饮食起居的一切费用,为她Cao心到这个份儿上,说到底,怪她自己没用。她没有自立能力,她没有承担昔日离家出走后果的能力,而她的无能,负担在闵湘身上……
闵京说得没错,是她太没用了。
她是窝囊废。祁连渐渐地丧失勇气,她缓缓屈身蹲下来,抱住自己,贴近自己被大地炙烤的影子。
当真相大白,自认为是废物的祁连,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沮丧。
“我什么都做不了……”祁连对沉默的影子自怨自艾着,她的手机呜呜叫起来。
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