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公子彰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是太师夫人带着一众家丁、婢女夺门而入,接着全员大惊失色。
“彰儿!”
太师夫人见儿子木讷不动,身上、榻上混乱不堪,四处脏兮兮、血淋淋,居然还有一对浑身赤裸的女子正梨花带雨地哭泣着,模样甚是可怜。
“怎回事?!”
儿子榻上竟有裸女,还是两个?太师夫人大为震惊。
不但她震惊,所有进屋的人都觉得怪诞极了。
平日里他们公子爱胡闹是出了名的,但真真切切把这“景致”收入眼中,的确又不堪入目,众人侧身的侧身、掩目的掩目。
春桃和夏知秋见状忙把被褥披挂在身,以此挡住一些色咪咪的眼神。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太师夫人大放厥词。
春桃二人没有接话,低下头去假装哭泣。
不多会儿,太师夫人的哀嚎盖过了她们的呜咽声。
太师夫人发现儿子已经暴毙!
“儿呐!”她高喊一声昏死过去。
“快,快传郎中!”
那些打春桃板子的老妈子听到呼喊闯了进来,其中为首的恶狠狠地下令道:“把这两名妖女捆到柴房听候老夫人发落!”
“老夫人昏了……”
“扶回小暖阁内等郎中诊断。”
“是!”
老妈子们手脚麻利,一拨扶老太太,一拨胡乱地给春桃和夏知秋穿上衣服,把她们五花大绑丢进了柴房里。
“休要放肆!放开我等!”
夏知秋终归是王府嫡女,身份尊贵,即便牵扯进公子彰的命案当中来,但尚未有定论,太师府的人暂且不敢对她不利。
于是她获准给王府通风报信,让王爷亲自登门处理此事。
“速速请父亲、母亲来做主。”
“是,四姑娘,奴婢这就去。”
交代完下人回王府之事宜,夏知秋重新回到了柴房中。
“姑娘是王府中人,事情查清楚前可于客房内休息,不必在这肮脏的柴房等候发落。”有老妈子如此提议。
“那春桃呢?”
“一介下人罢了,自然不配入客房。”
“明白了。”夏知秋要与春桃“共同进退,共处一室”,便断然拒绝了老妈子。
“既如此,那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姑娘可别怪罪在我们太师府头上哟,这都是姑娘自找的!”
说罢,老妈子锁上了柴房的门。
春桃见此骂道:“一群老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猪狗不如!你这姑娘也是,怎不知保全自己,跟来这儿受苦做甚?”
“和主人在一起就快乐,哪里是受苦?”
都这个时候了夏知秋居然笑魇如花,一头栽进春桃怀里撒娇。
春桃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自觉拿她越来越没有办法。
“真是个傻姑娘。”
两人相拥靠在柴火堆子上休憩,倒也十分惬意。
“只要和爱的人在一起,无论刀山火海那都是人间仙境。主人说是不是?”夏知秋试探性地问。
“是……”春桃淡淡地答道。
“怎么了?主人不高兴?”
“不是,是有点儿担心太师府的状告。”
“状告?状告什么?”
“状告我俩与那厮的死有牵扯。”
“他自己体弱多病受不了刺激,与我俩何干?”
“毕竟在一个屋子里。”
“无妨,主人不必担心,父亲定会来理论。”
“就怕太师仗着受宠,连王爷也不放在眼里。”
“那若硬是不肯放了我俩,大不了闹到圣上那儿去,正好揭发那厮与张夫子做过的好事!”
“啊?姑娘不怕名节不保?”
“不怕,只要主人不介意……不介意小婊子的身子被人污过……其他人如何想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话虽如此,但,总归会影响到姑娘的婚配……”
“我还没进门已经克死公子彰了,不在乎多个被猥亵的罪名吧。没人要不正好和主人双宿双栖吗?嘻嘻,多好……”
夏知秋是天真浪漫,春桃却说:“可这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夏知秋歪着头问,娇俏可爱。
“重点是姑娘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王府。”
“哦?主人的意思是我那母亲容不下我?”
“对。”
“嘁!有什么了不起?没地方去,大不了上山做姑子,有口饭吃、有片瓦遮头已是足够。”
“当真舍得王府嫡小姐的荣华?”
“人活一世总有要选择、取舍的时候。府里容不下我,外头没人要我,那我远离尘世不无不可。只要有主人相陪,无论浪迹天涯,还是做一对风流sao尼姑,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