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弥转过头来,是温尚宇,带着几个陌生的手下。看来被项胥派人潜入游船之后,他将心腹都换掉了。
顶层只有项适原的办公室,原来温尚宇就是客人。想想也合理,温氏在欧洲坐大,以后大概免不了打交道,郁清弥倒霉,一来就撞枪口上。
在项适原的地盘,又有保镖在旁,郁清弥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对温尚宇礼貌地点点头:“温叔叔。”
“亲眼看到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温尚宇皮笑rou不笑地说,眼神恶意地扫视他的腰,“今天穿得可真漂亮啊,比你妈妈上次给你打扮的有品味多了。”
郁清弥淡淡地道:“谢谢。”
温尚宇双眼一眯,凑近压低声音:“没想到你连项适原这么难啃的骨头都能收得服服帖帖的,我上次那颗药是不是不错啊,用上了吧?”
郁清弥歪头看了他一会儿,这人谈不上色厉内荏,但也风度尽失。他只简短回答:“用上了。”
明明是温尚宇自己挑起的话头,斯文儒雅的皮相下却明显动怒了,对一脸懒得讨好自己的郁清弥道:“你确信自己这次押对宝了吗,可别到头来人财两空。”温尚宇看着这张很合胃口的明艳的脸,想起郁清弥在着火的船上将廖梦思推到快艇而选择自己留下的决绝,心里又颇不是滋味,话锋一转,“我说过我不喜欢二手货,再卖就不是那个价了,你妈妈没给你以身作则?”
保镖站在一旁,他听不懂中文,郁清弥的脸色尚好,温尚宇看起来又不是要动粗的样子,有些拿捏不好什么时候该介入。
郁清弥不害怕温尚宇,但也不想继续掰扯了,很想扭头去看项适原还忙不忙。
温尚宇笑了笑,他并不知道那两人在康沃尔的渊源,自顾自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被开苞之后变性感了,比以前装出来的清纯小白兔模样更有吸引力。是你的话,二手也勉强可以玩玩。”Alpha的信息素循着味儿过来了,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等你当寡妇了,欢迎跪着来求我。”
郁清弥不介意自己被侮辱,但很介意项适原被诅咒,他眉头一皱,正要反击,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弥弥。”
郁清弥没看见自己朝走廊那端的项适原小跑过去时温尚宇露出了怎样又妒又恨的表情。
项适原一贯处变不惊,一只手接过他手上的大衣,另一只胳膊搂住郁清弥的腰,对温尚宇道:“应该送送客人的。”说着看了身侧的Grace一眼。
Grace踩着高跟鞋过去,明晃晃的逐客令。
温尚宇观察项适原的脸色,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想着这狼崽子也不知道是钢筋还是水泥做的,刚刚谈判时可谓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当即避其锋芒,呵呵一乐:“遇到老朋友,聊了两句。”
“哦,”项适原低头瞧郁清弥,郁清弥向来能忍,保镖看不出来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是受了委屈的,对郁清弥说,“小朋友,聊了什么?”
郁清弥刚要张口,温尚宇突兀地插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怕郁清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和项适原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这也并不代表项适原会容忍他在自己地盘妄言挑衅。“夸了下弥弥今天穿得真好看,比上次见他更漂亮了。”他的语调玩味,心想金主包养小情人这种事情嘛,生意场上有时还是种相互炫耀或活跃气氛的谈资。
项适原没头没尾地回了一句:“承让。”
温尚宇怎会听不出言外之意,当即被讽刺得不太高兴,嘴贱了一句:“世侄真是好福气。”
他比项适原大上十来岁,叫一声示好意味的世侄,听起来虽然让人不舒服,明面上也不算项适原吃亏,好歹让他你来我往一下。
但他再次低估年轻Alpha的不给面子。项适原抬起手腕转了转,陀飞轮表盘Jing光一闪,他冷笑一声:“温总,刚刚吃瘪吃得还不够多,下次想吃闭门羹吗?”
温尚宇脸色微愠,项适原不给他回旋余地,继续说道:“温总,眼睛别总看不该看的地方,不想要了我帮你挖出来,舌头也别总叫不该叫的称呼,免得夜半梦醒被剪了去。”
郁清弥有些怔住,项适原绝对不是会做这种口舌之争的人。
更何况听起来还有点幼稚。虽然这话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口。
温尚宇何曾受过这种气,当即怒道:“项总,这就是项氏集团的待客之道?”生气归生气,称谓还是默默改了。
“主随客便罢了。”项适原给他当头一棒后,又四两拨千斤地飘走了。
温尚宇在国外待久了,中文水平远远不如这匹中原狼,眼见Grace已经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没能急中生智来。
项适原倒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而是忽然拍了拍郁清弥的腰说:“弥弥,客人要走了,打声招呼吧。”
郁清弥不谙大佬们的斗嘴之道,但也不傻,温文尔雅地对温尚宇点头:“温总,慢走。”
Grace全程看戏,差点笑出声来,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转头对郁清弥狡黠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