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林住的房子是一个城中村,里面的房子大多都是些老家伙了,它们活了很多年。周围高楼迭起,但是这里一直以来,像是被城市遗忘了,在发展中停滞了。
“这里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严文看着周围的建筑,感慨良多的说。
脚下的路破破烂烂的,一个又一个的坑,接连着密布这条街道,下雨时,水滴汇聚在这些坑里。若是有人不慎摔倒了,跌进一个坑里,身上的衣服连同着头发,就都挽救不了了,只能痛痛快快的回家洗个澡。
旁边的建筑多是双层小平房,一楼是门面,这里的人会做些小买卖,养家糊口。上层则住人,几个小小的房间,往往要住一大家子人。有些勤俭的家庭,会租出去一部分,收一些不多不少的租金,但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就是这个简陋的,显得有些破烂与落后的地方,容林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期间来过一个客人。他们在这里白日学习,夜晚相拥而眠,一起度过那些或苦或甜的时光。
想要永远在一起的梦想,是从这里开始的。
“哥,我们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好吗?”十六岁的严文,晚上看着外面的月亮,心想: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十六了,怪不得今天的月亮这么圆又这么亮。
“嗯,一直在一起。”容林将手中还剩下的半块月饼也分给了严文,说:“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完吧。”
严文不疑有他,拿过来就吃了,说:“哥,明明是十六的月亮更好看,为什么要在十五赏月啊?”
“可能是想要我们在一起时,看到月亮最美的一面。”严文昨天是在自己家,和严妍在一起过的,毕竟是过节,还来他这里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学校只放两天假,所以十六严文留在容林这儿,第二天他们又可以一起上学。
“对,一定就是这样的,那我们以后就过十六了好吗?十五的月亮那么多人看,她一定很忙,听不到我们团圆的心愿的。”
容林觉得有点好笑,这种天真又幼稚的话语,在严文嘴里说出来,总是这么的可爱,让人都不忍心说出拒绝或者不好的话来。
“严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哥陪你。”
他们坐在天台上,秋老虎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晚上有些潇潇的秋风。有些话,飘散在这一阵阵的风里,轻狂和天真的稚嫩被留在那个夜晚。
和着满楼皎洁的月光,高过窗台的桂花树,并没有开花。
“没有变化也挺好的,就仿佛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一样。”
“哥”已经走到前面的严文突然回过身子,叫了容林一声。
容林愣了一下,自从他们重逢之后,严文还没有叫过他哥,他还以为严文……已经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了。
“我以前是不是和你说过,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嗯,是说过。”
“那我再说一次好不好?哥,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说完之后又后退了几步,然后朝着容林跑去,在他面前停下之后,直接跳到了容林身上。容林抱着他转了几个圈圈,转的严文都有些晕了,他才放下。
严文在容林怀里,抬起头来看他,说:“哥,等下次桂花开了,我再和你说一次好不好?”
“不好。”
“嗯?”
“下次不用你说,我来说。”
要桂花不散,明月高悬,才算珍重。
一生一世的承诺太重,要有足够珍重的心情,和恰到好处的氛围,方能说出口,否则就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些,对不起这地久天长。
两人没有在外面腻歪太久,这里的住户大多年纪大了,又喜欢邻里长邻里短的,要是被人看见了,得要好一段时间才能进屋。
房间里的陈设也没有变,但是屋内明敞干净,一看就是常住人的样子。进门就是客厅,只有几张沙发,旧旧的皮质样式,有些地方开了几个洞,露出了里面的黄黑色人造棉。
墙上还贴着他们两曾获得的奖状,满满的贴了一墙,有些是容林背着严文贴上去的,两人的都有。
“奖状我也没舍得撕,虽然有些幼稚,但是这是我们一起努力过的证明。”
“是不是不止这个?”
“额……我总觉得你哪天就会突然回来,所以我的卫生一直搞得很好。”
严文有点洁癖,所以严文在的时候,家里一直都是很干净整洁的,虽然后来严文离开了,但是容林这个习惯还是没有改。有人到他家,都很惊讶,确实大部分男生家里,多多少少都是杂乱无章的,刚好印了那句话:房间整洁无异味,不是娘炮就是基。
“那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了,这次你不就没有提前准备的机会。”
“老在客厅里面呆着,有意思吗,走,我们去卧室。”
卧室同样很简单,一个衣柜,一个书桌书柜,以及一张床。这些家具也都是以前严文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的,衣柜里曾放过他的衣服,两个人的衣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