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秦二。”远处传来王秀花的声音,她身边跟着个小姑娘,那姑娘着实是水灵灵的,圆脸,眼睛大大的,一笑起来蛾眉皓齿的,光凭这五官,看不出来她是山村里生养的女娃,只是那俏红的脸蛋、微黄的肤色和那双略微粗糙的双手,才能看出她也是从小干活长大的。
“这就是我和你俩说过的,我姊妹家的闺女,孙萍灵。”说着王秀花便把孙萍灵往前推了推。
孙萍灵是个小家碧玉的性子,话还没说一句,脸便一下子红透了,原本听王秀花说了秦家这俩兄弟能干,样子也算得俊朗,这见了真人,才发觉这俩人不只是俊朗,那身量健壮的一瞧就是能干活的,极富男子气概。
秦弈也不吭气,拉着段云归往自己身后躲了一下,秦漠直接道:“舅母,若无事我们就先行回去了。”
王秀花哎呀了一声,“你瞧瞧这,叫你跟萍灵认识认识,你怎还害羞起来了。”
秦漠皱起眉,“舅母,我家的事便不用你担心了。”
孙萍灵自是从王秀花那里听了关于段云归的事儿,她不住的往段云归脸上看,这段云归还真是清俊极了,他的俊和秦弈秦漠的俊不同,他往那儿一站,明明穿的也是粗布衣裳,你就觉得他像个矜贵的公子哥儿,他不似女子娇柔,却唇若施脂,转盼多情,孙萍灵这下子理解王秀花为何称段云归是狐媚子了。
看着看着,她不禁朝段云归笑了笑,段云归也跟她笑了笑。
秦弈见孙萍灵愣愣的盯着段云归,便一下子把段云归挡在身后了。
王秀花脸色黑了黑,“你说的这叫甚话,我好心给你们老秦家参谋,到你这里便是狗拿耗子了哇。”
秦漠无意与王秀花争执,便直接扯着段云归走了,秦弈走在后头些,他连舅母都不叫。
他俩爹走得早,留下了秦母和秦漠秦弈,他俩再是能干,也还是俩少年郎,家里一半多的地都叫秦国生他们家耕种了,所以秦母跟他俩都在秦国生他家吃饭,说是吃饭,这一下子多了三个人,王秀花自是舍不得拿出甚好东西,别说荤腥了,连个鸡蛋都没有。
再后来他俩已过二十了,地还是秦国生耕种着不愿意还,是因为秦母病倒了,秦国生和王秀花害怕他俩兄弟和他们家借钱,这才把地还了回去。
秦漠秦弈兄弟俩先前不过是觉得毕竟是在舅舅家吃过饭的,才会给王秀花借些东西,可王秀花实在是有些贪得无厌的,到现在了还想捞东西。
不理会王秀花在身后说的那些话,秦漠扯着段云归的胳膊,段云归全然不是在走路,他是被秦漠拖着走的,小声道:“你别拖我呀……”
秦漠停下低头看他,“怎了,跟了我俩委屈你了?还和女人眉目传情起来了。”
“你!”段云归把你放屁三个字憋了回去,他有些委屈,“我没有。”
“你叫俩哥哥cao的还能和女人办事呢?”秦漠不是个好脾气,尤其是在对着段云归的时候,更容易嫉妒容易气急,他想叫段云归就安生待在家里,可段云归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个什么小玩意儿,哪能处处都按着秦漠的心思。
段云归一下子眼眶酸涩起来,秦漠给他背了一大箱子书回来,他刚对秦漠有了些改观,秦漠就在这青天白日的路上不分青红皂白用这样腌臜的话说他,他对秦漠再怎么改观,秦漠的性子也还是暴躁又强势。
他没哭,却有些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流泪,不知道哭的是秦漠说的话太过恶劣还是哭的是秦漠总是误解他。
秦弈对他温和又怎样,秦弈是不说他更不打他,但秦弈不会阻止秦漠,到底他们俩还是亲兄弟是一家人。
到最后段云归还是一个字也没说,他抿着嘴,逞一时口舌之快只会招来皮rou之苦,他也和秦漠说不通,还不如沉默。
段云归和秦漠赌气,连带着秦弈也得遭殃,他不敢明着不理秦漠,可秦漠不出声,他也不主动和秦漠说一个字。
回了家段云归就钻在屋子里看书,一开始还气着,看着看着就消气了,这书讲的是些鬼怪志异,倒还挺有意思的。
屋外叮叮当当的大概是秦弈在砌菜地四周的矮围墙,秦漠也没进来,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正看着呢,一翻页,书上爬了好几只虫子,吓得段云归一激灵就把书给扔了,他边往出跑边叫:“二哥!二哥!秦弈!”
他连跑带跳过去抓住男人的衣裳,哪知道在那儿砌砖的不是秦弈,是秦漠,秦弈不在家里头。
秦漠手是脏的,没有把段云归往怀里揽,“怎了?”
段云归还没忘他和秦漠还生着气呢,他嘴唇嗫嚅几下,“有虫子。”
秦漠去洗了把手,走进了屋里,这些书都太旧了,有的书页已经变脆了,生书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那些个虫子还没豆大。
要搁平常,秦漠指定要毒语两句说段云归娇气甚的,但他之前说的那话确实是过分了些,此刻他闭嘴不语,帮段云归把书上的虫子抖掉,又翻了翻这本书,没有虫子之后递到了段云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