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脑海中零碎的只言片语里理解迪奥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理解迪奥的意思,他的头脑放空了片刻,才接收到了「再这样下去会死」的信息。
“我……”他强忍着疼痛,紧咬着牙关开口,用沙哑至极的微弱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姑且还……不愿意死……”
他的眼珠动了动,在模糊的视野里勉强找到了迪奥那头耀眼的金发。他注视着那团模糊的虚影,试图在那里面看见迪奥金色的眼睛。他的声音又慢又哑,如同一个报废的风箱:
“请别、让我死……迪奥。”
7.
承太郎的眼睛,是蓝绿色的。
如果要精确形容的话,那颜色应该是酞箐土耳其蓝,一种比土耳其海更深邃、比绿松石蓝更通透的颜色。
此刻这双眼睛涣散着,生理泪水将那对看起来价值连城的眼珠子泡得湿透,显示出一种破碎且虚弱的光辉。
承太郎低垂着眼睛看迪奥,他正在请求迪奥不要杀了他,但他的语气里又没有丝毫的可怜与乞求。
他正在请求迪奥,但他的态度很坦然,他并不是要祈求迪奥给予他生的希望,而只是向迪奥传达他还不想死的意愿。
承太郎难得地叫了迪奥的名字,那声音像是某种细小的尖锐物品在迪奥的心脏上划了一下:是怪异的痒。
迪奥觉得很奇妙,似乎他此刻不仅是掌握着承太郎的生命——他简直是在拿捏着承太郎的灵魂了。承太郎腹部上那个从血肉里破开的空洞不是伤口,而是一个可供迪奥长驱直入至承太郎灵魂深处的短途捷径。
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情热里裹挟着强烈的破坏欲与占有欲。他太想进入那个地方了,仿佛从那里可以直接与承太郎的灵魂性交,这场性爱要给予承太郎死亡一般绝望而疼痛的感受。
他想要承太郎死,因为承太郎的死一定能让他在此时此刻获得绝无仅有的快感。但他又不想让承太郎死,因为死亡是一场灰飞烟灭的结束,他还不想这么快就为自己难得的乐趣画上句号。
矛盾拉扯着迪奥的理智,天平两端是极致的快感追求与承太郎的生和死。
最终迪奥并没有朝着那伤口操进去,而是退而求其次地操进了承太郎身下还含着半根拉珠的穴口。
承太郎已经疼得快昏过去了,可是疼痛和激素仍然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法彻底失去意识。同时他还能感觉到那几乎失去了感觉的下身逐渐恢复了敏感,有一根粗壮的柱体正如同贯穿身体的铁杵一般狠狠地捣了进来,牵扯着伤口、同时却又一下一下地顶在脆弱又敏感的前列腺上。
快感和痛感同样强烈,快感和痛感都无法忽视。那疼痛已经深入脏器,迪奥手指的每一下抽动都在透支他的生命。而他的下半身却仍然在感知欲望,如同一只发情的野兽,被情欲冲昏了头脑。
过于复杂的身体感受撕扯着神经,让承太郎整个感受和反应的系统都乱了套,快感不像快感、疼痛不像疼痛,快感与疼痛交织着灌进血管里流向四肢百骸,痛苦与舒适的界限被彻底混淆。承太郎涣散的眼睛逐渐翻白,疲惫又昏沉的意识轻飘飘地飞上了九天云霄。
8.
承太郎是在病房里醒来的。
迪奥终究没有要他的命,也许是觉得留着他尚可以提供些乐趣。
上次「交易」,他最后还是彻底昏了过去。之后的事他全然不知,更别提什么从迪奥那儿听来的情报。不过迪奥说话算话,在他昏过去之后,将关键信息提供给了他的下属。
在他昏迷养伤的日子里,警局已将那个连环杀人凶手「毒蛇」捉拿归案了。按理说,承太郎因公负伤,又付出代价从迪奥那里换来了真凶的情报,这一役当记头功。
不过迪奥的存在不能公诸于世,承太郎与他的交易也只能是黑暗里的秘密。因此头功记在承太郎的属下那儿,他那比他低一级的属下连升三级,现在已是他上司了。
这一切都是承太郎的同事波鲁那雷夫告诉他的,他醒来后只有波鲁那雷夫来探望过他。
“我早就说过,你不该去找那什么布兰度教授。”
波鲁那雷夫仍然为朋友功劳被抢的事情而愤愤不平,他一边为承太郎削苹果,一边抱怨着。
“那家伙是什么?超S级罪犯!那是何等危险的人物!让你去与他交涉,简直就是要你送死。”
承太郎不太有精神,接过波鲁那雷夫递来的苹果,一时没有去咬,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
“但是案子确实结束了,人犯也已捉拿归案,若不是有他,这次断然不会这样顺利。”
“你也差点死了不是吗?”波鲁那雷夫皱着眉,眼睛里流露出责备。
“……”承太郎想说这伤大约也不能怪迪奥,毕竟这是在他顶替受害人当诱饵的时候被毒蛇所伤的。不过他也知道与波鲁那雷夫争辩这个没有意义,于是他便沉默下来。
“总而言之,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你都别再与那个人联系了!跟恶魔交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