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前一天,向薄戎站在路口,对着云缝间稀薄的天光眯起了眼睛。
手中的牌还不够多。
他的催眠药水足够强力,却是催眠中较难施加的一种。小然的催眠幻术相对好用,摆脱了近距离接触的限制,但对方对他产生敌意的时候无法成功催眠,这在催眠者的争斗之间是个劣势。双胞胎那边一直都有防备着他,贸然进攻大概只有失败可言。
还需要一个契机。
稍微思考了一下,向薄戎返回体育场,看向邹郁训练的方向,觉得不能简单给这人下发“无害”的令牌。对方能在双胞胎的催眠下过上和之前别无二致的生活,“筛选”只是必要的结论,但不充分。放任不加管制的奴隶在外面对主人的来说很危险,譬如曹让虽然会把他们的事透露给双胞胎们,但启铭楠那边大部分可用信息也都是他泄出来的。而曹让恰好又是他们宿舍被暴露的原因,说明双胞胎对这个因素早有防备,如果从这方面去想,邹郁的身份就是矛盾的。
于是。
“又干嘛?”
蹲在跑道旁的黑皮男生仰起头,先前身上的跨栏背心被甩在一旁的草坪上,肌rouJing壮的肩背镀着一层油亮的汗水外壳,被薄雾后的日光晒得熠熠生辉。不仅如此,这个田径生浑圆的屁股被一条灰色棉质短裤紧实包裹着,在蹲姿下非常细致地勾勒出他tun瓣的线条,怎么看都只有性感两字来形容。向薄戎越看越觉得双胞胎太过暴殄天物,这等尤物就算鸡巴小又如何,放在身边多赏心悦目啊。
不过向薄戎很想看看这个冰山男神火山喷发的样子:“我回来看看不行?这Cao场你家开的?”
邹郁对这种挑衅明显不爽,但也只是留下一个看神经病的目光:“您自便。”就拾起背心去练弯道跑去了。向薄戎也不着急,买了一瓶矿泉水,找片干净的看台一坐,像是教练一般监督起对方的训练来。
时光流转,两个小时过去了。黑皮男生被折返跑虐出的汗珠从鬓角流淌下去,沿着下巴凝聚滴落在塑胶跑道上。看台上的男生额头同样被晒出一层薄汗。这么长时间他连位置都没挪一下,就这么紧紧盯着场内独自训练的男生,像是个水边钓客般波澜不惊地沉寂着。
别看了。
每次无意识地扭头,都无法避开那道鹰瞳一般的视线。
别看了。
被盯一会儿倒无所谓,只当是个看客罢了。
别看了。
这么盯着别人看真的很不礼貌。
别看了。
又不是比赛。
别看了。
别看了。
别看了。
别他妈看了!
终于,邹郁忍无可忍,断眉纠成井字,一脸不耐烦地冲那道蛰人的视线吼道:“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九个字。”
“什么?”
向薄戎扯着领口给自己扇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说你说了九个字,有所突破。我还以为你语言障碍说三个字就上不来气呢。”
“神经病!”
向薄戎错开邹郁颇显厌恶的目光,视线游移到对方胸口那只Jing致的十字架上:“怎么,你问我干什么?我只是坐着啊没干别的。”
邹郁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别看我!”
“你训练有什么秘密吗不让我看?”
“不许看我!”
向薄戎噗呲笑了:“眼睛长在我身上,我想看谁就看谁,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邹郁萌生了退意:“那我走。”
向薄戎充分发挥泼皮无赖的气质:“去哪啊?一起吃饭去不?”
邹郁的脸色Yin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你滚!”
“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我又没惹你。”
邹郁眼里闪过一道危险的光:“你不滚是吧?”
“我不。”向薄戎还在继续试探。他觉得邹郁的情绪已经接近一个危险的阈值,接下来就是对方爆发的时刻。而他就是想看看这个游离在双胞胎催眠体系之外的人是怎么把他“主人”叫过来的。
“那别怪我。”
邹郁一脚踩上看台,像是要来揍他一顿的架势。向薄戎的视线顺着对方那双紫色跑鞋往上游移,停在那条灰色短裤上。在这个微微前倾的姿势下,他看到邹郁胯部的凸起非常明显,像是在灰色短裤上撑起一个山包,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小家伙。
一时间,左庭毅的声音如同警铃般在他脑海里响起。
“……他说他只被玩过一次,因为他主人嫌弃他鸡巴太小,就把他‘弃置’了……”
不对……不对……不对!
大脑还在思忖着某些画面的含义,比如邹郁为什么没有动手,为什么要去解他脖子上十字架的链子,向薄戎的身体已经在电光石火间闪了出去。
双胞胎——奴隶——弃置——十字架——邹郁。
一根链条逐渐在脑海里清晰,向薄戎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