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维德去鸟室给胖墩儿喂了当天的最后一次食以后,雏鸟很快就睡着了,对面前这只比他大了数十倍的虫子完全不设防,如果是醒着的时候还有可能扇着自己的翅膀来蹭奥修维德的手。
它依旧需要呆在保温箱里,但又在里面给自己建了一只鸟巢,筑巢材料是翁晨特意从花园里带回来的石栗、泥土、草叶和各种枝条,完成品和他们当时在外面看到的几只蓝背公子鹰的鸟巢一模一样,但大小仅够胖墩缩在里面睡觉。
蓝背公子鹰的筑巢技艺可能是天生就有的,不然奥修维德实在没法向自己解释胖墩儿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本事。看着毛茸茸的蓝色小鸟缩在它的小巢里一晃一晃地睡得酣甜,饲养它的虫子在心里多多少少地得到了一些安慰,但是他没法久留,除了鸟室里的这只小家伙,他还得去照顾后花园的绿植。
裘博恩似乎早有准备,早早就给家庭AI设定了详细的灌溉程序,但是个别像喧哗木那样被罩在玻璃罐里的特殊植物就不得不要奥修维德亲自过去查看,而且翁晨需要的甜浆快喝完了,他今天得去本体那里接一部分回来给翁晨,否则在翁晨的需求量增加以后恐怕连明天的分量都不够。
奥修维德从回到家就没什么Jing神,他现在算是彻底闲下来了,从懂事起到现在,30多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变得除了日常活动外几乎无所事事,需要他强迫自己考虑要如何虚度。这本来该是一段让他享受的生活,也是奥修维德一直以来追求的闲散日子,他在很早以前就想要在未来的某天,可以像现在这样不必为任何事情去Cao劳地生活,但今天终于获得以后他却很难心安。
放空下来的大脑令奥修维德无论是在做什么,都会不由自主地去担心睡在二楼两间卧室里的翁晨和裘博恩,紧接着就会开始忧虑那些他一直以来都在担心的后果:翁晨的昏迷不醒、裘博恩的死亡……以及来自虫皇阿达尔的施压。
走进花园迷宫后,奥修维德检查了每一株今天需要浇水、剪裁的植物,发现家庭AI已经做得尽善尽美,直到他提着水桶,走到喧哗木的正面,打开玻璃窗的那一刻。
“嘿,奥斯!”
“别那么叫我。”奥修维德生出了反感,他这时才意识这个称呼似乎只有翁晨在用,也只有翁晨这么叫他的时候他才不会觉得诡异,“也别跟我说话,我现在够烦的了。”
喧哗木却完全无视了这种警告,他的话还是如往常那般一针见血:“你在伤心吗?因为翁晨对你隐瞒了真相?而且你还一点忙都帮不上?”
奥修维德刚好倒完了一桶水,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对喧哗木来说已经足够了,于是他立刻就关严了挡在他们中间的玻璃门绕到后面去用木桶接树浆——从阀门里流出来的树浆果然是甜的。
他重新回到房子里以后,装好翁晨的药,发现自己现在真的不再有任何事了。瞬间,雌虫有些茫然地跌坐在了餐厅的椅子上,开始望着周围的一切发呆。
迫切地、焦躁地,他想给自己找些事来做,来填补0247这样漫长无比的日夜,可奥修维德却惶恐地发现,赋闲在家的他如果没有翁晨可以忙的话,他就会变成一介闲散,化作一个多余的记号。
在奥修维德的意识里,时间可能只渡过了几分钟,所以当他被从客厅传来的砸门声惊回神的头几秒里还有些茫然,但是当他完全回过神,从军多年的经验让奥修维德没去理会来自正门的声响,而是直接跑向了二楼的主卧。
“暴动”对他而言并不陌生,但奥修维德也确实不曾想过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翁晨的府邸,一直以来他看到的都是0247的居民对翁晨的敬畏、惧怕,虽然对他来说危机意识依旧存在于脑海,却又总觉得与翁晨应该是毫无干系的两件事。
跑往二楼卧室路上的时候,奥修维德还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会在逻辑上出现这样的盲点,而在他打开主卧的门,看到阳台的窗户已经被三只爬上二楼的雄虫砸碎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ye都发生了逆流。
大脑根本没来得及思考,他之后的行动应该完全都是本能,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三只雄虫已经都失去了自己的头颅,而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把本应该挂在走廊里的装饰刀。
雌虫来不及多想,他仓皇转身去看床的位置,却发现床铺整洁,根本不像是被躺过的样子。
“他睡在安全屋,不在这一层。”有藤木爬上了二楼的阳台,从那三只雄虫打破的缺口钻进房间,来到奥修维德身边,并快速编织成一个人型,最后幻化成了洛夫托维纳的模样,“带着那三颗头去大厅堵门,恺培马上就要到了,其他地方我来处理。”
“能给我个解释吗?”奥修维德的速度很快,但他还是需要了解最起码的情况。
“训练营里的新生发生了暴乱,有人煽动他们来找翁晨的讨要说法。”喧哗木的语气是奥修维德从未听过的严肃,“其实往年都会允许他们反抗一下,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打上门来。”
奥修维德已经不用再知道更多事了,幕后主使、Yin谋家、使绊子的混蛋是谁,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