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对待水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
牠们天生就善于召唤水、控制水,牠们适应于丰水的环境中。因为可以缓解干旱,人们将牠们奉若神明,进行献祭。这是水神信仰的由来。
在神庙与阿迦什一别后数日,祈羽发起了高烧,昏昏沉沉。在昏睡中醒来的片刻,他神情呆滞,望着窗外不言不语;而在昏迷过程中,他时时呼唤着阿迦什的名字,或者阿勒叶,已经陷入长久的噩梦。
这些噩梦都是片段的、破碎的,从中读取不出有效的故事信息。祈羽常常行走在一片昏暗中,梦中遇见那个怪物,怪物身上长了无数个rou洞,从中伸出吸管一样的肢节,扭曲蠕动着;有时候那个怪物又变成了阿勒叶的样子,阿勒叶手拿着一把骨匕,脖子流着血,对祈羽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梦中的怪物又在接近他,祈羽忍不住向后退去,但他身后凭空出现了一堵墙,挡住他的去路。他终于认了出来,这是阿迦什,阿迦什!阿迦什在说你也是我的祭品。“不、不……”祈羽吭哧吭哧地逃跑,蛇形的阿勒叶在尽头等他。他们不分彼此,如影随形。
“啊、啊、我……”高热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如茧中的幼虫。因为冰凉的体温来源,祈羽忍不住主动抱上了阿勒叶,从他身上汲取一些冰凉。阿勒叶抚摸了一下祈羽的额头,祈羽已经断断续续发烧有半个月了,人也总是没Jing神,不是做噩梦就是睡觉。
祈羽主动抱上阿勒叶的腰,把脸埋进他冰凉的胸膛里,“好冷、好冷……舒服……”祈羽说。阿迦什用毯子把祈羽包起来,缓解他温度失去过多。祈羽把整个身体拱到了阿勒叶怀里,不住地摩挲,像寻求安慰的幼崽。阿勒叶停了一会儿,开始像猫咪舔舐幼崽一样,从祈羽的额头,下巴、脖子、胸口一路舔舐下去……把祈羽舔得shi漉漉的。他抚摸着祈羽身体的各处,手脚和他缠到了一起。
“我、我……”祈羽又开始说胡话,不知道他梦中看见了什么,“不要靠近我!不许,不许靠近我!”他整个人紧紧抱住了阿勒叶,像虫子抱住了巢。他高热的身体在阿勒叶身上摩挲着。虽然阿勒叶很少会有欲望,但是祈羽对他的引诱不一样。
阿勒叶摩挲着祈羽的脖子,那里血管最多,温度也高。他手掌握上去,如果轻轻一握,这个祭品就会死掉,温度也渐渐丧失了。这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因为人类不是他的同族,死亡不会引起他的兴趣。但是他有点犹豫,这个人类冒失鬼,会再闯什么祸出来。
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割破他的喉咙,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愈合能力很强……阿勒叶放在祈羽脖子上的手缓缓收紧,他心中重新起了暴戾的因子。这是他的祭品、祭品……
祈羽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他紧紧抱住了阿勒叶,“啊、啊!”嘴里净说一些胡话。阿勒叶心中躁动的部分好像稍稍落地了。他里里外外地舔着祈羽,仿佛在祭品身上涂满他的体ye。祈羽因为这种温柔浑身舒展,忽然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他抱住阿勒叶的脖子呼唤:“阿迦什……”
阿勒叶的身体突然僵住,他捏着祈羽的手臂,逐渐加大力度,对方毫无知觉。祈羽的眼睛昏昏沉沉的,只能半睁,看了一眼又睡回去。他像只高热的水壶一样,在阿勒叶怀里,偶尔有些烫手。
祈羽又迷迷糊糊叫了一声:“阿迦什……”他双臂挂在阿勒叶脖子上,傻傻地把嘴唇送了上去,阿勒叶的体温偏低,嘴唇凉凉的很软。但阿勒叶几乎想咬掉他的嘴唇,他心中充满各种残忍恐怖的欲念,有强烈的暴力破坏的欲望。
阿勒叶在祈羽屁股上的手缓缓收紧。祈羽的脸颊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晕,在高烧中。阿勒叶和他的眼神对视着,“我是谁?”
祈羽咬着自己舌头思考了一会,还是挂在阿勒叶身上轻唤:“阿迦什……”
他把阿勒叶当成了阿迦什。
阿勒叶想失手把祈羽扔到地上去,但是祈羽现在软乎乎的,滚烫的。阿勒叶狠狠捏了祈羽屁股一把,说:“你看清了,我到底是谁?”
祈羽分不清了,他把脸讨好地贴向阿勒叶,汲取他身上的冰凉。他以为这样对方会喜欢,并像小老鼠一样啄阿勒叶的嘴巴。他把阿迦什的温柔和阿勒叶的美貌混在了一起。这是一种信任崩塌之后很自然的演化。
他不愿相信那个怪物是阿迦什,他也不接受阿勒叶的残忍暴戾,他自动地……相信了眼前这人是——阿迦什。
阿勒叶开始狂乱地想象,祈羽和阿迦什在一起的时候,会这样亲热地抱住他吗?会这样热烈地叫他名字吗?原来他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人。作为水城的大祭司,阿勒叶一直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他第一次,也是无法忍受的,被别人当成了另一个人。
但是祈羽啊……祈羽。阿勒叶胸口的金色羽毛在发烫。他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杀死一个祭品的欲望,又在极力克制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臂抬都抬不了一下。阿勒叶在祈羽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恶狠狠地说:
“不许叫我阿迦什!”
祈羽不知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