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周的傍晚,程乐坐在Cao场边上背书,可能是大考前的紧张,明明教室里开了空调他也觉得闷热,反倒是在外面,吹着晚风,看着Cao场上热热闹闹的样子,更让他放松。
他看着夕阳,目光落到Cao场另一边的厕所,突然想起一年多以前,他和苏懿明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接触与交谈。他忍不住笑起来,觉得自己很好运,人生中第一次的喜欢,第一次把自己最大的秘密交托出去,却都遇上了正确的人。
高考前两天,他们放了假,程乐回到家里,发现姥姥姥爷还有舅舅和爷爷都来了,他有点无奈,明明他本来没有多紧张的,被这样一对待,好像他不紧张也不行了。
那天晚上,苏懿明来接他,程旭他们也挺同意高考前去放松一下心情的,于是程乐下楼,看到在楼下等着的人。
一年多的时间一晃而过,苏懿明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他站在那里的时候,仍然是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好像与所有人和事都无关。程乐叫他的名字,朝他笑着挥手,苏懿明转过身来,整个人好像都敛了锋芒柔和下来。
他们上了公交车,是环城线,不需要转车,就可以到达市郊的山下。程乐有些好奇,但他没有问,而是乖乖地跟在对方身后。
出乎他意料之外,这个点来爬山的人竟然还很多,暮色四起,三三两两的人群,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贴的很近的少年牵在一起的手。
他们来的不算早,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很多人了,二人找了个角落坐着。程乐动了动自己被对方包裹住的手,小声地问道:“我们来干嘛呀?”
苏懿明捏住他的手,对着手机在看什么,等程乐忍不住凑过去时,苏懿明才把手机的屏幕给他看,淡淡道:“流星。”
程乐看到手机上的报道,仔细地读了上面的文字,“嗯”了一声坐回去,眼角眉梢都写着高兴。苏懿明剥一颗糖塞他嘴里,是桃子味,程乐眯着眼睛笑,悄悄地往苏懿明身上靠了靠。
观星台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坐在这个小小的角落,很容易被别人忽视。程乐也不着急,夏日的山顶很舒服,晚风阵阵,也没什么蚊子,从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灯火通明,他半靠在苏懿明的肩膀上,感觉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一瞬间,那些不确定的未来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他紧张了,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流星出现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观星台很安静,只在那一刻突然吵闹起来,程乐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流星划过天空。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说要许愿,可程乐没有,他的目光只是缓慢地落到了身边专注地抬起头的苏懿明身上,然后等对方也看过来时,他们默契地凑近接吻。
这样的时刻,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天空吸引,没有人发觉角落里这一对在流星下亲吻的年轻爱人,他们都没有许愿,可亲吻本身就已经代表了最美好的期许。
苏懿明送程乐回家时,被对方抱住,深夜的小区没什么人,于是程乐大着胆子亲上去,小声道:“高考加油。”他们后天不在一个学校考试,这句话现在不说程乐估计就来不及了。
苏懿明淡淡应了声,而后低下头去,吻了吻他的额头,“你也是。”
后来真的再去追忆高考那两天的事情,程乐觉得自己的记忆变得很模糊,只记得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好像才刚刚开始,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就已经结束了。
程乐回去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觉,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转醒,陈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跟他说晚上有聚餐。
程乐脑袋浆糊一样,晕乎乎地跑去客厅,看到姥姥在厨房做饭,姥爷和爷爷在沙发上聊天,整个人才有了实感。姥姥给他下了一碗面条,他趴在餐桌上吃完,然后想起来晚上要去聚餐。
他回房间,换上干净的蓝色衬衫和短裤,白色袜子配球鞋穿,又戴一顶棒球帽,看起来干净而舒适。他的心情好起来,给苏懿明发短信说晚上见,有些兴奋地出门了。
晚上的聚餐很热闹,大家脱下校服,格外地轻松。程乐去的时候,苏懿明还没到,他被陈回和张莉莉拉到中间坐着,两个女孩子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话,程乐听着也不自觉开心起来。
虽然他们中大多已经满了十八岁,可好像只有踏过了高考,他们才会真正被当做大人来看,才算第一次真正踏进成年人的世界,
老师们也都来了,大家有模有样地端起酒杯谢师,程乐也喝,他眯着眼睛看向对面坐在老师旁边的苏懿明,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光。大家一开始还都收着,等老师走后,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陈回逮着程乐使劲灌,两个不会喝酒的人很快被酒Jing麻痹,晕乎乎地抱作一团,互相说着悄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乐突然被拎了起来,陈回抱了个空,迷茫地扒拉了半天,又被一股香气包围。
苏懿明带着程乐在饭馆门口等车,今晚来聚餐的人很多,车要比平时难打。苏懿明看着手机上的打车界面,想了想,正准备叫家里的司机过来接的时候,被人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