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冰凉的海浪迎头砸下,将他裹挟着压进深不见底的海里。
徐舒逸觉得自己像一只坏掉的木偶,一片空白的大脑无法指挥身体运作,只能僵硬的呆在原地,指尖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怎么?阿逸这是傻了不成?”低沉却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
秦秩脸上仍挂着惯常的笑,但看着却十分陌生。唇角微微勾起,眼里却毫无笑意,像是翻涌着的无边黑雾又像含着尖锐的冰凌。
徐舒逸紧张地无意识吞咽,努力克制住自己细微的颤抖,脸上挤出一个生硬苍白的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依旧。
“秦秩,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要去哪儿你管不着吧?”他伸手去推拦在身前的人,想从门口挤出去,“让开。”
伸出的手还未碰到秦秩的衣角,就被一只微凉有力的手狠狠钳住,手腕上瞬间传来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你,你干什么?”
秦秩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却不容置疑地将徐舒逸的另一只手也抓过来,一并抓住。“阿逸这么想离开我?这两年来我对你不够好吗?”
“你说的好就是在我家里安摄像头?”徐舒逸瞪着他大声质问。
“这只是关心你罢了。”秦秩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谁让阿逸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呢?我已经对你退让很多了,阿逸为何不领情?。”
被秦秩颠倒是非的话气的眼前一黑,徐舒逸炸毛破口大骂:“你放屁!我领你妈情!你他妈就是个变态,放开我!”
“呵,说脏话不好,阿逸。”
徐舒逸双手被迫交叠,被秦秩用力攥在一起,身前传来的压力逼得他只能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若不是阿逸执意要和我分手,那这场戏想必不会这么早落幕。”
戏?什么戏?秦秩到底再说什么?
从在门口见到秦秩起,徐舒逸就感觉他今天非常不对劲,像是草原上的驯鹿对于来自天敌威胁的敏锐直觉。
徐舒逸全身木木的,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来回攒动——
快跑!
霎那间原本惊慌失措的眼眸沉静下来,随即果决出手。
提膝上顶,趁对方躲避的一瞬间扭身抽手,一记狠辣勾拳直奔太阳xue,在秦秩惊讶格挡的同时脚下微动提步鞭腿,将他逼退。
转瞬之间,徐舒逸便挣脱了秦秩的钳制,目光沉稳动作娴熟,与几分钟前的他相比,判若两人。
徐舒逸挣脱后并不恋战,转身飞快朝门口跑去。然而在他即将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股猛烈的冲击力,将他狠狠砸在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毫不留情的猛烈冲击力让徐舒逸一阵眩晕,背后被踹到的地方爆发出剧烈的疼痛,迅速扩散全身。只此一击,让徐舒逸的心迅速沉了下去,他绝对不是秦秩的的对手。
他努力撑起身体,手悄悄去摸门把手。只要出去,只要出了这个门就好了——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近在咫尺。下一秒,徐舒逸的双手便被狠狠扭到身后,身体被用力压制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秦秩温热高大的身躯缓缓靠近,贴在徐舒逸微微颤抖的背后,垂下头凑在徐舒逸耳边,chao热又暧昧的气流划过耳朵和脖颈,带来了一阵战栗。
“阿逸爪子还挺利。”秦秩一口咬在徐舒逸的脖颈处,牙齿陷进皮rou,咬出两排清晰的凹陷,“跟谁学的格斗?”
徐舒逸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跟谁学的?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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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那年,他在医院醒来,发现自己记忆全无。第二天社会福利院院长来到他病床前告诉他,他叫徐严是个孤儿,因为几天前的车祸被送进了医院。说完便递给他了一份档案,从他三岁被送到孤儿院后至今的完整档案。
他不能接受自己一觉醒来变成孤儿还失了所有记忆,于是他拿着档案去警察局查证,却被告知档案是真实的。他的确是一个孤儿,从小生活在Y市第一福利院。
证实身份的他只能认命,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叫徐舒逸,因为他希望自己以后的人生可以舒服又安逸。因他还尚未成年,所以他又被送回了社会福利院,从此独自生活学习工作,直到遇见秦秩。
他17岁之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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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肩膀上传来的锐痛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下意识挣扎了一下,被秦秩轻而易举地镇压。
秦秩松开牙关,将从徐舒逸肩上深深牙印中渗出的血丝舔去:“走神?”
“阿逸走神,是我的错。”
话音未落,徐舒逸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秦秩将轻而易举地将徐舒逸扛到肩上,大步朝床走去。
秦秩的肩膀抵在徐舒逸柔软又脆弱的肚子上,整个人几乎被折叠了起来,膈得他一阵反胃。
还没挣扎几下,徐舒逸就被扔在了酒店柔软的大床上。甫一自由,他便手脚并用地翻过身来,迅速朝床边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