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约是下午三四点钟,窗帘拉了近一半,阳光折射进房间,在越棠的周身打下了一层光晕,而这天然的柔光效果却并未使眼前的人看起来更和蔼可亲一点。林知自认为见识过无数美男子,已经能够对美色产生抗体。尽管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越棠是天生的美人。
他静坐在旁边时,真的就像白玉雕就的塑像一般,哪个角度看都无可挑剔。
这下他有点理解为什么周令颐当年会喜欢他了。都到了当爸的年纪,脸上的胶原蛋白还不见流失,何况十几岁时青葱少年时的他呢。
不是,他怎么能给情敌开脱呢?
在他走神时,越棠已经从床边的椅子坐上了他的床,雕像开口说话了:“看来我猜错了。”
林知的意识回到了本体,“你说什么?”
越棠和他的距离却不到一米了。
眼看着对方靠地越来越近,林知却不知该做点什么了,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被子,在越棠压迫性的气场之下,他的背部肌rou也绷紧了。他紧闭着眼睛才敢喊出那句话:“你想干什么!”
他听见了越棠的双手撑在床上,衣服上的金属元件碰到他的手腕,冰凉凉的,他的身体又往后缩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他感觉越棠的呼吸在渐渐靠近,气息打在他的侧脸,温和地就像落入水中的花瓣。
越棠他想干什么?!
这走向不对啊!
他是要吻自己吗?但是为什么啊!又没找他惹他,是他自己凑过来的不关我的事啊!
吻就吻吧,又不是小学生了,反正也不亏。可是,这是在家里,在他和周令颐的床上啊,不能这么做!
林知打定了注意,试图用尽全力推开越棠。
还没来得及实施,他就感觉越棠轻轻地替他撩开了额前的碎发,紧跟着,越棠的额头了上来,短暂而又漫长的两三秒过后,又十分绅士地离开,并没有做他幻想中会发生的事。
他万分羞愧地睁开眼睛,就见越棠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笑说,“你果然在期待我做点什么。”语气还是那么欠揍。
“没有!”林知心里有鬼,他只得拿出虚假的气势,狡辩道。
“没有就没有吧。”越棠笑得更放肆了,满不在乎地从床上下来,脸都红成那样了,还嘴硬。
林知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叫了,还是一连串的,他祈祷道:别叫了,好尴尬好尴尬…….
越棠问他:“你又饿了?”
林知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怎么总是有办法让他血压飙升情绪失控,他辩解道:“什么叫‘又’,我没吃午饭好不好?”
“哦——我去给你做吧。”
林知忍不住质疑:“你还会做饭?”在他看来,越棠长着一张娇生惯养的脸,一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脸。
“我看起来那么不靠谱吗?这可是一个单亲爸爸的必备技能。”
看他踌躇满志的样子,林知再不好意思打击他的信心了,就说:“那你去吧。咳咳咳……”
越棠的表情倏地紧张,正欲离开的步伐停下来,轻抚着林知的后背说:“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我不知道你身份证放哪儿就在药房买了点药回来。”
“没事……只是有点感冒了,”林知的脸因为咳嗽,又涨得通红,说话也闷闷的,没什么力气。
越棠说:“那你再躺会儿,我去熬点粥。”他小心地把林知靠在背后的枕头抽出来放平,扶着林知让他躺下,又给他全身盖好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我不想喝粥。”林知可能是烧糊涂了,竟然对着“情敌”讨价还价。这“情敌”也甘愿任他差遣:“那想吃什么?你现在的体质可无福享受我的高级手艺。”
“下碗面吧。面在厨房面东柜子的第二层,地上那个白塑料袋里有小葱和生姜……”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休息吧。”
房门没有关,林知侧着身体,努力一下可以听见厨房里传来的声音,是一对父子的对话。
“爸爸,你在干什么呀?”心心的语气好像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而他上午和自己说话时到底没有那么亲近。
“在下面条。你想吃吗?”
他听见了夹杂在对话里的开火的声音,菜刀和砧板撞击的声音,还有一声清脆的鸡蛋碰在碗边的声音。
心心很兴奋:“想!”
他甚至可以想象心心的眼神和表情,那必然是满怀着期待和欢欣。
越棠回身就是一盆冷水:“不给。这是给你林叔叔做的。”
他没有听见心心的回答,也不知道越棠后来又和心心说了什么。而随后,所有细微的声音都被油烟机的嘈杂所覆盖。
林知躺了一阵,觉得身体好像舒服了点,便想起床。料想面也快下好了,要是还让别人伺候到床上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没换衣服,只在睡衣上披了件大衣,又在抽屉里翻出一双居家型的超厚棉袜套脚上。去卫生间用温水洗了一把脸,走出来后,越棠也端着面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