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坦荡又磊落,让周令颐怀疑刚才是自己的错觉,他把这当作是客居者对主人的一种关心,就说:“好了,现在你可以去睡了吧,明天还有任务在身。”
越棠点头说好,关掉了电视,走进客房。他进了被子,在酣睡的儿子额头上落下一吻,喃喃自语:“心心明天要好好表现哦。”
早上醒来时,林知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猛地坐起身来,抓起床边手机一看,坏了!
上班时间都过了两小时。手忙脚乱地穿好裤子,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末。他松了一口气,重新钻回了被窝,但是也睡不着了。
不对,昨天是睡在这张床上的吗?林知揉着太阳xue,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
在风荷睡着之后,他好像中途醒过一次,看到周令颐坐在床边时,意识尚不清醒,以为他跑到自己梦里来了。虽然现实中周令颐敢把白月光带回家,但他是个讲道理的,不会跟梦里的人过不去。
难道说,那个周令颐是真的周令颐?
想起昨晚那个人和周令颐站在一块的样子,他心里就堵得慌,可是,这个时间周令颐已经在工作了,那就只能等到他回家再对峙。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第二层里取出了风油Jing,涂在太阳xue上,揉了许久。
对了,那对父子这会儿应该离开了吧,他从醒来就没听见房子里存在其他的动静。一股羞愧的情绪涌上心头,如果只是暂住一晚,那自己实在不该让周令颐难堪。
准备拿起手机问问周令颐,他看到地板上躺着一张纸,上面好像是周令颐的字迹。兴许是压在手机底下的,刚才动作幅度过大把它弄掉了。
“小知,我去上班了,越棠去给心心物色托儿所了,今天辛苦你照看一下他。周”
果然就不该对敌人仁慈,他迟早会将刀刃刺向你。
好一个越棠啊,真是两面三刀小人做派,不知用了什么甜言蜜语蛊惑周令颐,现在就这么张牙舞爪不知收敛了,鸠占鹊巢肯定是他的下一步计划。
竟然还让自己给他看孩子?
林知气得把纸揉成一团,投进了垃圾桶。
以往周末在家,他一个人穿着睡衣就好了,但今天不一样。或者在客厅,或者在次卧,存在着一个他视为敌手的另一个生物,的孩子,他当然要认真谨慎地对待。
首先,在气势上就不能输。他拉开衣柜,从里面挑了一套西服。想了想,觉得太隆重了,把她放回去,选了一套休闲一点的。
换好衣服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逃避不了。尽管,他的头发会给他的强硬风格打很大折扣。他刚才想把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可是没有外在介质的辅助,单凭一双手,他很无助。
刚一打开/房门,他便和一个人类幼崽四目相对。
幼崽猛然听到动静,睁大了眼睛看向他站立的方向,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又怯怯地喊了一声:“叔叔好。”然后低头继续玩积木。
草。
为什么这么可爱啊!
这种感觉就像是,全副武装的你,手持长枪准备和敌人火拼,结果对方只派出了一个棉花人来迎战。
林知赶紧侧身进了卫生间,猛地关上了门。
越棠其人,心思真是深不可测啊。
在卫生间里整理好了发型和心情,林知又一次走出来,这次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不会那么轻易被可爱生物收买了。他目不斜视地经过那片区域,克制地不去看,终于踏进厨房,进入了安全区域。
他开火煮了点小米粥,想了想还是走出去,温柔地问:“小朋友,你吃早饭了吗?”
刚才纸条上好像有小朋友的名字,但是他忘了,一会儿再捡起来看看好了。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应:“我吃好了。”
nai声nai气,乖乖巧巧的,也不多话。
林知这下更对他讨厌不起来了。他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非常合理的理由,正像很多家庭lun理剧中的狗血剧情一样,上一辈的恩怨不要牵扯到下一辈。
他端着粥碗坐在椅子上,远远地看着小孩的后脑勺。如果那不是越棠的孩子多好啊,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怎么可以有这种恶毒又狭隘的想法呢?
他正发着呆,小孩突然从地摊上爬起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毛绒兔子,一颠一颠地朝他走来,然后爬上了他对面的椅子,把兔子也放在桌上,看着他。
林知问:“……你,也想吃吗?”
小孩摇摇头,郑重其事地说:“叔叔,我叫心心。”
林知不明所以,他就是为了说这个才过来的吗?这样也好,省得去翻垃圾桶了。
他“哦”了一声,也没再说话。
因为对面有人看着,林知吃饭有些不自在。他小口小口地喝粥,生怕动静大了惊扰到小孩。林知见他还不走,就问:“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我爸爸说,一个人吃饭会很孤单。”
才多大的孩子,竟然会用“孤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