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昨晚落水的河边时,陈启明就指着那柳树说道:“昨晚我正要回来拿衣服呢,就看到你坐在桥上,一副要自杀的样子,喏,就是那小船,我看你一掉立马就带着人划过去了。”
李响:“原来是划船过去的,我以为是你游过去的。”
“哈,游过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就算是特种兵来了,从岸边游到湖中心你早都凉透了,还真会挑地方。”陈启明忍不住照着他脑袋来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
李响捂着脑袋,没吭声。
这个时候起风了,月亮依旧高高悬挂着,风吹起柳树,湖面荡漾起波纹。
李响眼睛看到的,是柳树在月亮下飞荡,推推搡搡的柳条动态间衬托了月亮的孤寂与清冷。
他又有点emo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陈启明翻了个白眼。
李响:“………”
陈启明:“你想说什么。”
李响有些感慨,微微侧身面朝着陈启明,千言万语都想脱口而出,他朝着陈启明说道:“虽然知道你会生气,但是真的很谢谢你,你救了我,我很感激,我会报答你的,用我的一生去报答你,陈启明,我,我……手机的钱我以后会还给你的,谢谢你,你简直就是天下最好最好的人。”
陈启明嘴角抽搐。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朋友了。”陈启明过了好久,终于说道。
这样的话很刺耳,李响心头一怔。
陈启明烦躁地指了指他:“你太见外了,真的,老子对你的善意不是因为你有多好,也不是因为我天生圣母心,一切都是因为老子本身就很好,懂了吗?”
李响:“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想要交朋友,就别想这么多补不补偿,欠不欠的,听着鬼火冒,妈的。”陈启明掏出一支烟,点燃,看着李响哭唧唧的样子,郁闷地说道,“气得我血压都上来的,还钱!”
李响连忙掏出罗绮芬给的那个信封,又想了想估计不够买12的,又只得一股脑全拿出来递给陈启明。
陈启明拍开他的手:“六块钱,还我。”
李响这才想起来,是木桶饭差的那六块钱,他只得拿出一张一百的。
陈启明把那张一百的按在他脸上:“找不开,先欠着,什么时候还了那六块钱,什么时候才能去想自杀的事情。要是觉得人生没有光了,没有希望了,就抬头看老子。”
李响:“看你做什么?”
陈启明:“我不帅吗?”
李响:“………”
“很帅。”李响有些想笑。
“那就看我,看我每天过的多开心,是不是?看我就对了,游戏不好玩吗?皮肤不香吗?追番不快乐吗?整天刷抖音刷疯了吧你,天天emo。”陈启明又说道,“喏,老子就是光,老子不在的时候就看它。”
李响顺着陈启明手指的方向,看着那皎洁的月光。
陈启明:“那也是光。”
李响:“对,我明白了。”
“千万别以为光会自己窜到你面前来,自己要去找,找到了,你就有光了,再苦再累,只要一想到光,也没什么了。”陈启明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听着很温柔,很磁性。
他伸手揽住李响的肩膀,手臂非常有力,炙热,温暖,让李响想要依靠。
陈启明带着他顺着湖边走:“没有朋友,就试图去交朋友,不要总是封闭着自己,不要总是觉得亏欠,自我付出型的人最让人瞧不起,换句话说,自我付出型的人活该一辈子就是劳碌命。”
李响被他说的泪腺疯狂抽动,鼻子发酸,等他说完的时候眼泪压根止不住,黄豆大的泪珠使劲掉,风一吹又飞走了。
陈启明按了按他的肩膀:“走吧,回去了。”
李响发誓,这是人生17年来过的最难忘的一天,这样强烈的记忆可能一辈子也难以忘怀。
——
回到学校后,李响才体会到了陈启明的人缘。
但凡是有同学路过的,都和陈启明打招呼,还有几个人问李响是谁,陈启明只说是自己儿子,又箍着他的肩膀,带着他朝宿舍楼走去。
李响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陈启明的儿子了,但是他也无所谓。
再加上他怕生,陈启明这样做这样无疑是给足了李响的安全感,他右肩抵着陈启明的胸口,整个人都要晕了。
直到送上了宿舍楼下,李响才和陈启明分别。
陈启明走后,李响拿着钥匙推开了宿舍门。
其余三个室友都在,一看到他回来立马看过来,也不说话,眼神里更是带着诧异和八卦,显然是知道昨晚的事情了。
虽说是保密,但室友也难免逃不过盘问,就算没直接说估计也能猜到一些。
那个和事佬室友干巴巴地说了句:“回来了?”
李响点点头,不说话,去浴室洗漱后又喝了大口水,然后爬上床拉上床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