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春只是休憩了半个时辰左右便起了,他换好衣服后开了门,看到了在庭里瞧着花草发呆的小官,想到了上午和萧宴洐在房中的事,有些羞窘着轻咳两声。
小官听到开门声便起身过来,刚想叫春哥儿又想起了上午被罚跪的一个多时辰,于是愣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倚春笑了笑,先开了口:“小官。”
主子还是原来的主子,脾性还是原来的脾性,小官看着与平日里无样的小主子,一时间竟然生成两份委屈来,低低地叫了一声:“春哥儿。”
其实按年纪来讲,小官还大倚春一岁,但到底还是姑娘家的,心胆都要小些。瞧着她这般,先头那抹羞窘,倚春散的七七八八了。他叹气,走近了过去,手里拿着萧宴洐留下的手帕。
“傻小官,别担心,我没事。”
“嗯。”小官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去收拾屋子。”
“好,麻烦你了。”
小官走了两步再回头看着倚春道:“小官不会说的,春哥儿是个好主子,蒋护卫也说了,做好本职工作就好。”说着她没等倚春给出反应就一头择进屋子里面去了。
倚春张了张嘴,到底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无奈地一笑,转而进了倚若的屋。
他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床榻上,一脸紧张的倚若。
倚春笑了笑,神情自若地走过去坐在床榻边上的椅子上。他还没有坐稳,倚若就忧心忡忡地开口:“哥哥,我……我都听见了。”
倚春笑看着她问道:“全听见了?”
倚若想到哥哥上午那若有似无的声音,便羞窘得红了脸,语气也支支吾吾的:“就、就听到了一些……”
倚春这才松了口气,倘若真的全给倚若听去了,自己也羞愧得很。
“哥哥。”倚若抓住倚春的手,忙说:“那是不是王爷他……强迫你的?”这边问着,那边便要拉他的衣袖,果真瞧见了许多红痕,也瞧见了那烫伤的包扎。
“哥哥,你手受伤了?怎么伤的?”
“没事。”倚春收回了手,将衣袖拉了拉,“早些时候在厨房里面等药,不小心洒了些,红了些皮罢了,不是大事。”
“都包扎起来了。”倚若道,”总之我说不服你,那王爷凶巴巴的,一看就不好对付。哥哥……下月生辰我不想搬到那边去,我舍不得你。”
“莫要胡说。”倚春道,“太夫人疼你,就想着往后搬过去可以亲近些。”
“那太夫人更心疼你。”倚若嘟囔着,“原先我还不知着为何王爷不答应你一起过去?今日我总算是看清楚了,他就是心怀不轨。明明知道你是……你是他的亲生儿也如此对待,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若儿。”倚春重了重语气,在看到倚若愣住了又无奈地叹气,“这话以后不许再说,倘若让旁人听到了如何是好?”
“我……”倚若看着倚春,又憋回去了那愤愤不平,“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说就是了。可是哥哥,我看到了,你手上的痕迹,如此粗暴。定是王爷他依什么手段威胁与你,是不是?难道是……因为我?还是说?说……哎呀,我也不知道。你说他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可为何偏偏……是你呀?”
“不知道。”倚春摇了摇头,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那扇关紧的窗,看着外庭那满园绿意。
“哥哥?”
“若儿……”倚春轻咛,复回脚步,重新坐到床榻边,扶起倚若一手,轻拍了拍,“乖若儿,哥哥如今不敢奢求太多,只要你在府里安好,我便放心了。”
“可是哥哥……”倚若思至其他,“那……那哥哥还喝那药理吗?还有娘亲以前交代找的碧春件,我们还寻吗?”
“我……”倚春顿住了,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眸,继而幽幽叹道:“我还能吗?”
“怎么不能?”倚若急道:“不,我想好了,当初我们进王府也是因为要找碧春件,给哥哥你服用后调理好身子便离开的。如今我能搬去那边,也寻多更多的机会找,定会容易多了。虽说……虽说哥哥你被破了身子,那又何妨,那药理哥哥也喝了那么多年,那处估计也快愈合了吧?”
“若儿。”倚春被她毫无遮拦给羞顿了片刻,无奈地喊了她一下一时提醒,“姑娘家不可如此。”
倚若吐了吐舌头,“好嘛好嘛,不过这是娘亲的愿望,就是希望哥哥能够像寻常男子那般生活。只不过当年娘亲也是被迷昏了头,将家族至宝赠与王爷作礼。那可是我们辽疆罕见的神药啊,也不知道王爷可还记得,被放置哪里了?”
“不妨事,总归能寻到的。”
“那哥哥你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倚春一愣,松开倚若的手,眼眸垂下看着自己受伤的手。
他如何想的?如何想?倘若倚若归谱,便是平安王府的郡主,身份何等尊贵。而自己呢,真的寻到了那碧春件……如果自己当真服用了,应该……会离开王府吧,回到辽疆,陪着母亲长眠之地,直至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