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轻度的酒精过敏,一会儿可能需要去学校的医务室买一点药。
司机一直目视前方。
傅正杨靠在后座的真皮座椅上,一边打游戏,一边问:“谁回来了呀?”
“回二少,文佩小姐。”
“我姑?”傅正杨颇感兴趣,放下手机,挑了挑眉,“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机道:“应该是下午,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清楚,二少可以问郑姨。”
“我这会儿回去可能赶不上吃饭了。”傅正杨“嗯”了一声,重新无趣地躺倒,“我哥让你汇报什么了?”
司机不说话。
傅正杨懒洋洋地问:“我送师兄回学校你要报告吗?”
“不是向家主汇报。”司机斟酌了片刻,道,“家里也是担心您的安全。”
从工作的角度出发,雇主无论如何都有自己的考量。但从私人角度来说,他其实觉得二少爷说的很有道理。
二少都多大了,家主还当小孩儿一样操心,也有些过分。
傅正杨懒得说什么,道:“行了行了,开你的车吧。”
回去还得见姑姑,他路上得酝酿一下怎么装京城第一纨绔阔少的排场,越浮夸越好。很久没干过这种事儿了,业务不太熟练。
夜深,星斗点起穹灯,庄园里铺设了玻璃桥,灯下掩映出瑰丽的亮色,傅正杨进玄关的时候,才发现徐文生还在。
哪怕是晚上,对方也打理得一丝不苟,西装革履,订制的面料勾勒出劲瘦的腰肢,脸一如既往地漂亮,徐文生的脸最点睛之笔在鼻梁,看见傅应齐,他呼吸乱了几秒,将厚重的门关上,旋即蹲下身,半跪着给傅正杨换鞋。
他低声道:“二少这两天别乱跑了,傅董今天生气了。”
傅正杨这会儿心情不错,看见老熟人也不生气,挑了挑眉,问:“他生气什么?”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徐文生今天领带用的淡蓝格纹,系得一丝不苟,他抬起头,眼睛压低,没有直视傅正杨,只是无奈地笑了下:“您应该知道。”
傅正杨其实真不知道。
他换了拖鞋,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最近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更没聊骚泡吧飙车熬夜不回家,不应该啊,他哥总不能什么破事儿都管。
他一边想,一边向客厅走,一直等他起身之后,徐文生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他的目光克制地跟随在傅正杨身后,等到身影走近客厅之后,才挪开视线。
傅文丽确实在。
她今年将近五十,看上去瘦削高挑,披肩长发,脸上几乎没有皱纹,脊背很薄,坐在沙发上几乎不沾后背,穿着一身豆绿色的旗袍,笑容优雅知性,看向傅应齐的目光里充满女性长辈特有的慈爱和关怀。
傅应齐则随意很多,他穿着家居服,手表随意地扔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杯温白开,全无掌权者的架子,脸上虽然没有多少笑意,但毫无凌厉的神色,看样子似乎还有一些困倦。
“羊羊终于回来了。”傅文丽转过身,她身体微微前倾,主动伸出手,柔和的目光打量着傅正杨,“这么多年,姑姑都没有见过你,长成大小伙子了,又高又帅气,得多少人倒追咱们羊羊啊。”
长辈特有的夸赞公式。
傅应齐笑了一下:“是啊,不少女孩儿喜欢他。”
“那不错啊。”傅文丽说,“说明咱们家羊羊受同学欢迎。”
傅应齐轻笑了一声,若有若无看了眼傅正杨:“就是太受欢迎了。”
傅正杨:“……”
两人和谐得有些出乎意料。
如果不是身在其中,也知道傅文丽这一趟回来是因为什么,他甚至以为这是一次别开生面的叙旧和探亲,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傅正杨一路上酝酿的大少爷架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摆还是不该摆,想了想,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都预演了一遍,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己。
他没有接傅文丽的示好,坐在傅应齐旁边,打了个响指:“管家,渴了。”
傅应齐侧过脸:“管家这会儿休息了,你要干什么?”
“喝点酒。”傅正杨挑了挑眉,他冲不远处的徐文生招招手,“帮我开瓶龙舌兰,姑姑今晚来了,怎么能不好好招待一下?”
傅文丽脸上的笑容微淡:“羊羊,你不知道,姑姑不喝酒。”
徐文生原本在门口守着,步履仓促地赶过来,他冲傅文丽歉意地顿首,道:“我帮女士您拿一瓶果汁。”
傅文丽脸色稍霁:“麻烦了。”
她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傅宅的普通管事,而是傅氏企业未来的一方诸侯,徐文生看着年轻,但如今手里握持的权力已经足够傅文丽侧目。
她如今能动用的人脉和能量,和徐文生较量都需要三思。
也就傅正杨什么都不懂,把他当佣人使唤。
“帮傅正杨也拿一杯果汁。”傅应齐不悦地皱眉,说,“这会儿喝什么酒?”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