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一次又一次响起,终于将傅寒星从昏沉的睡眠中唤醒。
他费力地撑开眼皮,视线迟缓地打量四周,看清自己身上被汗水浸shi的深蓝色睡衣,以及卧室里的熟悉摆设,这才确认他现在躺在自己家里。
太阳xue突突直跳,脑仁仿佛被人用力扭搓拉扯,每次呼吸都会带动酸痛的肌rou一抽一抽地疼,腰椎像是被人从中间斩断……
这些痛苦让他像个废人一样,不想挪动半分。
默认的手机铃声没消停几秒,又一次响起,一遍遍重复唱着。
傅寒星循着声音偏过头,看到手机被放在贴墙的床头柜上,旁边还放了一杯白开水,眼里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情绪。
他勉力抬起右手去摸索手机,露出手腕处被麻绳捆束留下的红痕,一不小心把放在桌边的杯子碰翻在地,细长的圆柱形玻璃杯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摔成几瓣。
傅寒星无奈地叹气,稍微挪了挪身体却拉扯到身下撕裂红肿的后庭,“嘶”地倒吸一口气,缓了缓呼吸才够到手机。
拿近手机,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任光灿,滑动按钮接听了电话。
听着助理心急如焚地询问情况,怔愣了一下,他想起先前约好今天去周翊所在的翔威集团开会,意识清明了几分。
乍一开口,喑哑难听的声音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轻咳一声,跟助理简单交待几句便挂了电话。
他把手机放在枕侧,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尽是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一个一米八出头的男人竟然毫无还手能力地被另一个比他略高几公分的男人绑在床上强jian侵犯。
零碎的画面化成他身体上的一道道伤痕,鲜明地印刻在被衣服包住的四肢、前胸、还有无法启齿的后庭,令他不得不面对。
“都过去了。”
不愿再让自己沉沦在痛苦的回忆里,傅寒星兀自开口,沙哑清冷的声音仿佛是在自我催眠,又像是娓娓道来的无奈。
他睁开眼睛,看到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恰好落在写字台上他学生时期与母亲的合照上,露出疲惫的笑容。
为了母亲,他凡事可以忍耐。
昨晚发生的事情,已成为过去式,至于那个对他施暴的男人,以后除工作外,谨慎避开敬而远之。
困意袭来,傅寒星向上裹了裹夏凉被,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重新阖上。
这天早上九点五十,周翊带着助理秦睎和项目经理孙硕推门走进自己公司的3号会议室,习惯性地扫了一圈在场众人,看到傅寒星惯常坐的位置没有搬动过的痕迹,心中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
“周总早!”任光灿率先问好。
“早啊任助,你们傅总还没到?”周翊掩藏好自己心里的小算盘,面色如常地跟傅寒星的助理任光灿打招呼。
“我们傅总这阵子加班太多病倒了,无法如约出席今天的会议,特地让我代他跟您道歉,嘱咐我务必盯紧项目进度,确保按时交付。”任光灿滴水不漏回答道。
“喔?傅总生病了?要紧吗?麻烦您回头给我发下地址,我今天去慰问他。”周翊惊讶道,一口气问完所有问题,不给对方打断自己的机会。
“不用麻烦了,周总……”任光灿婉拒。
话还没说完,周翊接过话微笑着继续说,“不麻烦,傅总可是我们的重要合作伙伴,我代表公司去看望他,也是应该的。”
“那就麻烦周总了。”任光灿眼见无法拒绝,礼貌回应。
回想起十分钟前,他才拨通傅总电话。
对方说自己身体有恙,今天无法按时参会,让他代为主持,并让他替自己请一位家庭医生,不要告诉其他人。
带着重鼻音的嘶哑声线,突然生病了不去医院就诊,却私下请家庭医生上门……
捕捉到种种异常,任光灿迅速判断出傅总遇到了不方便开口的麻烦。
眼下项目汇报即将开始,他没办法亲自去傅总家去确认,又不敢让其他人代劳,只能等会议结束再说。
“那我们开始吧。”寒暄过后,周翊在圆桌顶弧位置坐下,淡淡发话。
任光灿收起心思,开始认真讲解事先整理好的PPT。
半天过去,中午周翊邀请众人去楼下公司食堂吃了工作餐,集体休整半小时后继续开会,一直到下午五点才结束。
任光灿收拾好电脑和文件,跟着公司同事起身打算离开,周翊跟秦睎交待一句追了上去,笑着开口,“任助,留步。”
“周总有何吩咐?”任光灿停步望向对方,礼貌问道。
“傅总住在哪家医院啊?我想去看他。”周翊贴在任光灿耳边低声开口。
任光灿不自然地皱了皱眉,沉默几秒,才沉声开口,“傅总在家休养。”
“可否把傅总的住址告诉我?”周翊追问。
任光灿熟练地报出一串地址,“那周总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回见。”周翊心满意足地把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