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尘标沉默了一会儿,模糊的五官逐渐显现。
本来蔺尘标是极好看的,曾经白衣玉立,往清宁山上一站,常常被山脚下的路人认作天上的神仙。在派中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总有多情的师妹师弟喜欢亲近他。
清冽的眉眼现在受魔气的侵蚀,已经染上了一层血红色。浅褐色的眸子,现在也深如幽潭。
“师兄……”
见蔺尘标终于肯以真面目见自己,温留却是激动地扑进了对方的怀里,本来哭的憔悴的脸上此刻泛起了喜悦。
蔺尘标却扭过头去,一把推开了他想要抱自己的手臂。
“温留,你现在还敢叫我师兄?”
温留愣了愣,明显察觉到对方眉宇之间的戾气。自从韩荥告诉自己师兄的转变后,虽然知道这是走火入魔所致,但想到师兄这几天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如今的蓬勃恨意,温留还是觉得失望和悲痛。
“你是不是又要说,你不记得了?”
不容温留回答,蔺尘标就轻笑一声,眼神却是冰冰凉凉的,面无表情地看着温留。
“不,我还记得。我记得师兄从小为我受过的伤和对我的好。”
蔺尘标本以为温留在发现自己的身份后会歇斯底里,会愤怒,会拔剑相向。他在脑海中幻想了无数次两个人彻底决裂的场景,却没想到,温留只是用那双明亮温柔的眼眸望着自己。一如过去二十几年的相望。
“你——哼,你当然只会记得这些,你遗忘的总是对你无利的事情。别想用我的同情,换你的性命。”
温留垂着头,浑身赤裸的站在红色纱帐中,像一枝垂死的兰花。
他一句话也没说,却默默穿过一层层纱幔,站在栏杆处冲淋尘标微微一笑。
蔺尘标心猛烈地跳了一下,好像意识到眼前的人要做什么事情,然而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整个人动弹不得。
他还记得温留那晚突然恢复的灵力,以及毫不留情地捅向自己的那一下。如果温留一直在骗他,那他根本就不会死。
就在他心里挣扎的一刹那,温留已经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极乐楼的最高层,能看尽这座城池的繁华,从顶端跳下,也能埋葬所有的尘事。
蔺尘标几乎是本能的冲向了栏杆边,望着极速下坠的人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刚才在心里见鬼的犹豫和怀疑,在这一刻已不知被他扔去了哪。眼里和心中空荡荡的,就只有那个正在坠落的人影。
万一他没骗自己呢?
那他现在一个凡人之躯,摔下去岂不是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温留的身体距离地面只有三丈高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抓紧了他的腰际,力气大的仿佛要将他捏碎。
温留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人,心里却意料之中的舒了一口气。他向来不喜欢赌,只做有把握的事情。被师兄紧抱着,埋在他胸前的嘴角却慢慢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蔺尘标把他救上来后就臭着一张脸,刚才的担忧和焦急也转瞬即逝,将温留随手一放,便冷着脸坐在不远处,一双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留却慢慢的蹭到了他身边,像一只小猫一样趴在他的腿上,柔软的长发就直直垂在了地上。
“师兄……我就知道你每次都会接住我。”
“因为我蠢。”蔺尘标的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刚才的行为,“才会被你骗——”
柔软香甜的唇瓣堵住了蔺尘标冰冷的话语。温留迷恋地亲吻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睫毛微微颤抖。像是一只濒死前拼命挣扎的蝴蝶。
这次蔺尘标没有推开他。任由温留整个人坐在他的身上,缠绵的磨蹭着他的唇瓣,火热的舌尖一遍遍舔过他的嘴唇,然后探进了口腔中向他索吻。
刚伸进口中的软舌,就热情地缠上了蔺尘标的舌头,像是沙漠的人渴求水源般的搅弄舔舐着。蔺尘标怀里的身体都烫的像块铁,八爪鱼一般的紧紧缠绕着自己。
白皙如玉的脸上,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显得更加醉人。
等到两个人都有点喘不上气来,温留才恋恋不舍地将舌头撤了出去。蔺尘标刚缓了一口气,对方又热情地将唇瓣送了上来。唇瓣后的舌头火热嫣红,微微探出来,就像专吸人阳气的Jing怪。
蔺尘标被他挑的浑身是火,本来冷着的一张脸也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刚刚结束了一场情事的身体又不满足的叫嚣起来。
两个人吻了半天,谁也不肯放过对方,唇瓣刚刚分开就黏合在一起。像是回到了两个人初尝禁果的时候。
等到温留终于红透了一张脸趴在蔺尘标胸前微微喘气,蔺尘标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额头上浮现了一道火红的印记。
“你入过魔?!”蔺尘标一怔,他自以为这二十几年对温留了如指掌,却没想到自己竟可笑到连对方入过魔都不知道。
“师兄你先抱抱我,等我不难受了,我慢慢告诉你。”
察觉到温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