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稍一亮,两短一长的哨声就针扎般刺进了亦止脆弱的神经。
他睁开眼睛,简陋的牢房里昏暗压抑,阳光稀薄,入眼只有桌子、椅子、床,椅子旁放了个大箱子,桌面上还有个小箱子。
亦止坐起来披上外套,系扣子时还刻意低头看了眼,然后趿着他的专属小拖鞋在文佐放在桌面的小箱子里掏掏摸摸,最后摸出来一袋涂着nai酪的面包和一盒糖。
他把糖放回去,把小面包偷偷吃掉了。
他背对着牢房门简单喝了几口水,听见身后有人的谈话声,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冤家路窄,艾利莫现在住的是他以前的牢房,那间牢房就在文佐隔壁第二间。
不过令他感到惊讶的还不是艾利莫,而且搂着艾利莫的腰,陪艾利莫一起走过去的男人,不过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
“德斯?”亦止出生在商贾家庭,耳濡目染,见到认识的人会记得打招呼,他父亲私下里没少夸他这一点。
这人至今还落了个打火机在他这里呢。
德斯一听就转过头,往牢房内先看了一眼,才停住步子道:“要分糖?”
亦止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又回头看着桌面箱子上露出的绚彩糖纸,随手拿了两块递给他们:“给。”
艾利莫看着想拍掉他的手,但还是忍了,德斯倒是毫无心理负担的收了,揣在兜里,“好朋友,这糖很贵的,文佐发现绝对臭脸。”
“你不让他发现不就好了。”亦止和他们隔着牢门说话,迟迟没有出去。
“我说的是你。”德斯顶着一张酷脸道:“你自愿给我的,我怕什么。”
亦止无所谓地回过头,他并没有感觉到文佐在这方面的小气,但他看了眼站在德斯身边的艾利莫,摸着自己的脸小声说了一句:“那我也得不让他发现才行。”
看着还挺逆来顺受的。
德斯打量亦止一眼,起了点玩心,也陪着他演,“要不我把这些糖还给你吧,免得连累到你。”
嗯?这倒不用。
亦止连忙摆了摆手,“说送你的就是你的了。”
德斯还想再和亦止让一轮,但他还没开口,就听见不远处有道愠怒的声线说道:“两位,拿着我的糖练习人情礼往,很熟练啊。”
亦止瞬间就不吭声了,仿佛和德斯一点不认识。
德斯没想到这人平日看着温善好接触,没想到一遇到事说撇就能撇,好自然。
文佐将门口用布条绕上的锁扣解开,打开门,侧身放亦止出来。
德斯看着这人连出去一趟都要把人锁好,还得特地回来解锁的Cao作,诧异地挑了两下眉,已经打算把糖完璧归赵了。
糖不重要,但人家老婆给的就是大事了。
“借花献佛好玩吗?”文佐在亦止走过来时,低声讽刺了他一句。
亦止停下步子,真诚地回答:“在商业手段上,确实挺不错的。”
文佐抬手扣住他后脑,微微一用力就把他扣到了一边,面容冷淡道:“我感觉你是个哑巴也挺不错的。”
亦止懒得和他一般计较,主要也计较不过,干脆一甩手走了,在路过艾利莫的时候,他还小心翼翼地朝墙边避了一下。
文佐看着好笑又有些心疼,便留下来和德斯多说了两句话。
整整一天,浴室里发生的事也没有传播开,平静的甚至让亦止怀疑是自己昨晚看错了。
晚饭时间,亦止端着打好的饭直接坐在了文佐对面,开口就道:“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反常。”
文佐坐在对面纹丝不动,慢条斯理的切面包,像是对面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行了吧,我不就是说了那么一句建议,你至于不理我吗。”亦止见状把餐盘往他那边一推,随手拿叉子把对面餐盘里的rou扔进了自己盘子里。
文佐立刻用餐具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什么毛病。”
“你的rou好重要。”亦止Yin阳怪气道。
“……”
文佐略过了这个话题,和他谈起了正事,“应该是还没有注意到你。”
“什么意思?”亦止把抢过来的rou又喂回去。
“如果我没有估算失误的话,一九号狱里一共有一百三十四号人,但我今天发现少了一个。”文佐把声音压的很低。
“可是我无意中看到过人员表,上面不是正好一百三十号吗?”亦止蹙眉道。
“不准。”文佐回道:“你现在那间多人宿舍就是个例子,或许那两张床以前是不少的。”
亦止平白被他说出一身鸡皮疙瘩,“讲逻辑....行不行?”
文佐无奈地看了他一眼,“D国是最近几年才开始严格按照国家法律章程行事的,太严密的管理制度还没有涉及到监狱,所以D国监狱一直有个无法见光的惯例。”
“什么惯例?”亦止似乎被吸引了,凑过去看着他讲。
“谎报人数。”文佐和他解释,“你不是D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