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莱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在冰天雪地的原野上看见一只极美的白狐。
父亲曾告诉他白狐是最为圣洁高贵的动物,它是神的使者,代表神的旨意。
拉克莱斯裹着小棉袄走向白狐,它提防地露出血淋淋的獠牙,发出“咕噜”的警告声,可他还是注意到了白狐腿上的捕猎夹。
这只圣洁高贵的白狐,却不小心落入了人类卑劣的陷阱里。
“你别害怕,我帮你把捕猎夹取下来。”拉克莱斯边说边向白狐比划道,他不确定白狐能不能听懂,只好用温柔的笑容安抚它。可白狐终究是不相信人类,它在拉克莱斯靠近时抓伤了他的腿。
拉克莱斯疼地惨叫一声,捂住流血的小腿翻滚到雪地里,他哭了好一阵,颤巍巍地从小背包里拿出伤药和绷带,学着父亲包扎伤口的样子,给自己受伤的小腿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包扎完后,他慢腾腾地站起来,红扑扑的小脸蛋上还挂着几滴泪珠。鼓着腮帮怨恨地看了一眼白狐,从背包里找出一截长长的铁钩,紧握在手里,一瘸一拐地往白狐这边走。
颇有要报仇的架势。
小狐狸吓地往后缩了缩,很识趣地把刚抓人的爪子收起来,嘴巴里“咕噜咕噜”地发着警告,可小孩充耳不闻,手里紧紧攥着骇人的铁钩,走到小白狐的身边。
然后,举起铁钩,“咣当”一声,夹住白狐大腿的捕兽夹被瞬间敲碎,小狐狸毫发未伤。
“快点走吧。”拉克莱斯揉了揉冻红的脸蛋,往掌心哈了一口气,“笨蛋狐狸,蠢死了。”
从那以后,拉克莱斯的小屋旁就经常出现一个白狐,纯白的毛发和矫健的身姿,奔跑在白雪茫茫的原野上,给小拉克莱斯叼来咬死的猎物。
拉克莱斯便架起火堆,撒上孜然和香料,有时候会温上一壶酒,伴着皎洁的夜色。一人一狐倚靠在一起,夜晚孤寂的寒风,似乎也变地不再难熬。
拉克莱斯九岁时便父母双亡,孤寂萧瑟的荒野本就没有人能长久生存。可拉克莱斯执拗地守在这儿,他的父母死在同捕猎者的争斗中,他留在荒野,似乎能感受到一丝父母的气息。
白狐一直守在他身边,它以为两人的一生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拉克莱斯十六岁时告诉他,他要离开荒野,离开它,去生物研究院里去,以最年轻的院长身份。
白狐痛恨人类,贪婪的捕猎者猎杀动物,荒野上曾遍布动物的尸体,他们将动物剥皮抽筋。白狐遵从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但作为神明的使者,它无法接受人类大规模地虐杀动物,仅仅出于自身的利益,就可以罔顾其他生灵的性命。
但拉克莱斯对它而言是不同的,它喜欢他,依恋他,甚至将他放在仅次于母亲的重要地位。作为简单的兽,它一开始还不能明白这种感情。并将其错误地理解为亲情,往后拉克莱斯离开的岁月,白狐才猛然觉悟。
这不是亲情,而是伴侣之间的爱恋。
可当白狐明白自己的心意时,拉克莱斯已经离开了他。走的那天他摸着白狐的头告诉它,自己要去追逐自己的梦,完成人生的理想。一辈子禁锢在荒野,并不会取得任何成就。
白狐想拦住他,它举起毛绒绒的爪子,扒拉上少年的胳膊,可拉克莱斯还是将它丢下了,独自一人义无反顾地背上行囊。
仅仅是在拉克莱斯离开的一年间,白狐就消瘦了一大圈,原先雪白靓丽的毛发暗淡了下去,每日都跑到拉克莱斯的小屋前发呆,小爪子无聊地扒拉树枝,期待着拉克莱斯有一天会想起自己,重新回到两人居住的小屋。
又等了一年,白狐的期望彻底落了空。彼时的它失去了曾经矫健的身姿,每天无Jing打采,颓废地像个老者,曾经神采奕奕的眼神里失去了所有的光亮。
拉克莱斯不要它了,也彻底忘了那只他救过的小白狐。
白狐一族并非生存于荒野,它们属于智力最发达的高种生物,神明的使者,天地孕育的Jing灵。拥有极长的寿命和掌控自然的能力,它们属于人类的半个守护神。
小白狐是不小心被遗落在了荒野,究其原因,还是那不靠谱的爹娘,在游历山川逍遥快活的时候,不小心生下了小白狐,然后竟然将它遗忘在了山洞里。
等到白狐夫妇周游四海,度完蜜月回来时。它们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一个儿子,遗忘在了白雪皑皑的荒野,立刻大眼瞪小眼地将小白狐接了回来。
可那时候小白狐耷拉着耳朵,一副蔫巴的样子。白狐妈妈看了看自家老公,白狐爸爸帅气矫健的身姿。再欣赏一下自己,雪白柔顺的毛发。一脚将黑乎乎的小白狐踹出去老远,笃定地对白狐爸爸道,“这丫绝对不是我儿子。”
白狐爸爸哭笑不得,赶紧将黑成一团小煤球的自家儿子叼回来,放进天池水里洗干净,小煤球这才重新变回了白白软软的糯米糍。
“怎么了,小白凌?”白狐爸爸用爪子摸摸自家儿子的头,唤着给他起的ru名,关切地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