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蛇幻化利剑长矛逼迫我步入歧途,以迫不得已为借口、计划未遂的罪行依旧罪孽深重,甚至在复活节这日连累教堂所有人……全知全能的主啊,我知道我罪无可恕,我痛苦地闭上眼,险些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天主当然不会回应罪孽的信徒,塔尔缇斯将哄睡着的小婴儿放进摇篮床里,一条腿搭在膝上,十指在膝头交叠,说:“我夫人年纪还轻,过往经历也比较单一,性格上有点不成熟的单纯天真。他在这座教堂待了几个月,对包括你在内的教堂成员们都有些感情,如果他知道朝夕相处的人一直计划出卖自己,想必会非常受伤难过,这让我很苦恼,牧师先生,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抖了抖眼皮,声音悲哀虚弱,像粘稠琥珀中无力争动翅膀的蚊虫:“我……我会自愿离开这里……以前往圣地进修的名义,永远不再回来。”
“好。”他点头,挥了挥食指,“你可以走了。”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病床上的少年正巧苏醒睁眼,纯金眼睫下一片新生稚儿的混沌迷茫。他没看到我,只看到了床边的黑发alpha,澄蓝虹膜裹在一片湿润中微微颤动,干燥的苍白嘴唇勉强扯动,声音微弱断续地吐字:“塔尔……我在做梦还是已经死了?这里是天堂……?”黑发alpha弯了弯嘴唇,狭长眼梢像两枚正处上弦的柔和月牙,语气轻松地调侃:“你觉得我能上天堂?就算下地狱,你也不会跟我沦落到同一层,亲爱的。”少年睁着虚弱蓝眼睛失神地望他,虹膜像冰面初破的湖泊扩开大片涟漪水泽,很快呈水滴状接连滚出来,上身挣动着想要靠近抓住对方,只是生产的痛苦耗干他的身体,让他像钉在木板上的蝴蝶标本一样孱弱细微地发颤。对方迁就地低下头,让他抓住衣领抵在肩头静默无声地哭着,在少年像小猫一样试着去啜碰他的嘴唇时,手掌反托住那金色后脑,下压吻住。
亲吻的两人背后是刺破云层的初生新阳与复活节第二日如薄纱与金砂轻洒的光色,像一幅克里姆特笔下藏在鲜花与金色斗篷中的恋人——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那是我离开前最后看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