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愁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他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他不知看了多久,才慢慢地站起身,换了套衣服,拿着钥匙就出去了。他在附近闲逛,就逛到一个偏僻的摊子,他走了进去,随意喊了几瓶酒和小吃。
郑愁本是一口小吃一口酒,可渐渐地,他把酒当水似的往嘴里灌。
摊主闲得无聊,便找他搭话,“兄弟,你还挺能喝的哈,这酒啊喝一瓶已经够呛了,你还能连喝三瓶。”
郑愁顿了下,回道:“练过。”
“练过?”摊主乐呵呵地问:“以前是做什么工作,还得练酒量。”
郑愁还记得叶利琤第一次带他去赌场的时候,赌的不是钱,而是喝白酒。
唐帮除了唐大佬之外,职位最高的有四个副手,其中一个便是坐在赌台对面的孟虎,他手上玩着纸牌,从横rou满脸中挤出一个嘲笑,“小叶,这次怎么把你家疯狗带过来了?”
“不是要赌喝酒吗,你也知道我酒量不好,万一我提前喝醉,谁还陪你玩牌。”叶利琤笑道。
“他能喝?”孟虎看着站在叶利琤身后的郑愁。
“能,”叶利琤笑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眯起来,邪猾得像只美狐狸,“孟老大不是说今天赌场喝酒吗,所以我让他回家练个几天,免得我俩一起丢人。”
孟虎啧了一声,嘲谑道:“你还真是有一个听话的打手。”
郑愁盯着手上的酒瓶,他不想也不应该再想起叶利琤。
他只想重新生活。
他吃完之后,已经是晚上的事,他起身离开,越过窄而暗的小巷,正要到马路时,一辆车停在他的前面。
车窗慢慢地拉下来,坐在后座的男人把头转过来,淡淡一笑,“阿愁。”
郑愁的脸色没什么情绪,可拳头却攥紧了。
他往后退一步,想要换个地方走。
“上车。”叶利琤说。
郑愁的脚步一顿,想越过这辆车往前走,却被拉住了手臂。
“不叙叙旧?”叶利琤走了出来,靠在车旁。
郑愁低头盯着他的手,“放手。”
车门被打开了一半,叶利琤示意地说:“进去,我们去一个老地方。”
郑愁动了动唇,“没有老地方。”
叶利琤只轻轻地挑眉,轻笑地道:“我们那时候……”
“不要提以前。”郑愁很快地截了他的话,整个身子僵了下来。
叶利琤微微收敛情绪,看着他的眼神像在观察着什么。
现在的疯狗还是疯狗,只是和叶利琤想的那个疯狗不一样。
他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到,“叙叙旧罢了,怎么说不去就不去。”
郑愁想甩开他的手,可他刚一动,叶利琤却反手将他按在地上,右腿抵在他的双腿之间。
叶利琤似略有所悟,却听不懂,“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回事。”
郑愁被激怒了,他一个直拳揍过去,叶利琤只歪头一躲,但没打算回击,他想看郑愁能对他做到哪个份上。
郑愁伸手抱住叶利琤的脖子用力往侧一压,就将他绊倒在地,他用膝盖压住叶利琤的腰部。
郑愁狠狠地把拳头轮在空中,好似恨不得下一秒就落到他的脸上。可他的拳头却带着轻微的颤抖,一直都没落下。
叶利琤笑了下,右肘突然猛地回击,就将郑愁掀翻在地,他趁机卡住他的喉咙,并扭臂压制在身后,让他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叶利琤慢慢地把手放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郑愁,“我记得我教过你,拳要落下的那瞬间,就不能手软,都忘了?”
这边是窄巷,只有微亮的路灯照下来,把叶利琤的脸映得半明半暗,看起来像掺了色彩的油画,诡谲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