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江弈是逃避的,直愣愣在床上躺着,股间刺痛,那处应是扯坏了,他却没什么反应,没用处的地方,就该烂掉、坏掉。
思绪飘飞,不想打开游戏,开始是热爱,后来是谋生,爱好能谋生本该是件幸事,现在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没人知道Kill屠榜大魔王,中二时期钟情的是另一款游戏,并且打的还相当菜,越菜越爱玩,打不过还耍赖,“老子是没把心思放这破游戏上,我要认真打,还有你们什么事?”江弈想到中二时期的自己就尬到头皮发麻,他一向没脸没皮,经得起臊,可那会炫到季濯青头上……Cao,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了。
让季濯青教做人后,没恨上他,反倒是,瞧上他了,他那点隐秘的毛病也微微撬动了下,久旱逢甘霖,他紧张到左支右绌,瞻前顾后,根本不敢靠近。
季濯青就像个闪烁的小火苗,在他这片死灰地上撩了一下,就走了,可是留给他无尽的念想,心火易燃,不易灭。烧的他苦痛不矣,困兽般原地自伤自舐,至此已四年。
想到这,不由得嘴里发苦,昨天抽烟就酒,残留的味道实在糟糕。
为了季濯青也能瞧的上自己,江弈开始苦练游戏,他也没太自大,一旦真把心思放在上边,也确实打出了名堂。
听说季濯青要去打Kill,他也马上掉转矛头,冲上国榜。
可是,季濯青还是没等他,16岁的天才少年,放在哪里都灼不可视,江弈打GUN,季濯青去打Kill,江弈打单排,季濯青又去了四排,江弈憋着劲单排四排都稳在国榜了,季濯青…他去了美国。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一想起来胸口还是憋闷的疼,江弈清楚,季濯青恐怕不记得他这号人,他做这些……真的只是一厢情愿。
就是有点累了,爱好、他爱的真的是游戏吗?
还是谋生吧,什么情情爱的,谁在乎呢。电脑昨天没关机,一碰就自动连上了游戏。
——“钩吻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铜墙铁壁,轰然崩塌。
江弈骗不了自己,胀痛的眼眶、发酸的鼻子都在提醒他,这个人是季濯青。
他藏在心底的那个,季濯青。
江弈觉得自己现在夸张得可笑,他左手死攥着右手手腕,去点那个确认。
堂堂职业选手,通过个好友申请,两只手都在抖,这说出去谁信。
要是前经理或前队友们在这,非跌破眼镜不可,常年没个表情变化出口成脏能动手绝不动口的江弈、江大爷会手抖?可别开玩笑了,看看那扎眼的id——天煞,谁能让他手抖,别笑死个人。
30秒内点下同意,江弈才舒了口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酷脸,意识开始回笼,加了好友能说点什么呢,对方这是想找人练练?幸好自己现在水平大概是够得上给季濯青当陪练了。
刚犹豫的打出“昨天不在状态,打得不好,再来一次吗?”。还没来得及发,对面已经来了消息。
“小哥哥”
“我是季濯青”
“我想回国自己组建战队,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战队呢?”
季濯青……回国……加他的战队?
?!
江弈清醒没几秒又开始晕了。
大朵的烟花把他刚组织起来的神智炸了个稀巴烂,眼前一片五彩斑斓。
一定是,酒还没醒。
季濯青生克国内玩家,诚不我欺。江弈迷迷糊糊地想到。
“好”
“我加入,你什么时候回国?”
江弈咬着烟蒂,斟酌词句,会不会太急了呢,自己一个单排solo王,加战队,是打双排或四排的意思吧?什么都没问就同意,季濯青会不会奇怪?
犹豫了一下,江弈还是将自己的情况发给了季濯青。
幸而对方只是表示“我都了解,两周后回国,到时候详谈”
四年,足够任何一个犹豫踌躇的人变得勇往直前,江弈早就下定决心,再见季濯青,不管对方什么个态度,自己该做的都要做到,在这颗心也腐烂之前,剖出来,捧到他跟前,给他看看。
接下来的两周,国内电竞圈一片震荡,玩家们都怀疑自己熬夜熬到神志不清了,单排第一变成了钩吻,而一向睚眦必报的天煞非但没跟人拼个你死我活,还破天荒的开了次直播,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直播里一向面无表情的天煞,不止偶尔接个粉丝的梗,还不时勾唇笑一下——那是个笑吧?是吧?
不怪玩家们大惊小怪,江弈在役三年,这还是头一回开直播,他那臭脾气也算是远近闻名了,在战队时隔三岔五就因为不和传闻闹上热搜,拍到他的照片永远臭着一张脸,更是因为和队友“英文”真身互怼,直接退队了,自此只玩单排,再没人敢跟他组队,倒是有个不拘小节的散玩“突突”周恣呈周胖子没事和他双排,周恣呈不在役,人家还是个正经八百的大学生,只不过是那种把打游戏当主业的大学生罢了。
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