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平静地相视而笑,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除了彼此再没有什么值得在意。
“咳。”
咳嗽声响起的一瞬,宣炀和阮庭同时涨红脸错开眼神。宣炀抿紧嘴从椅子上站起来,而阮庭装模作样也跟着咳了两声,但一听就知道是假的。阮庭道:“你们怎么都过来了~我没那么严重~”
阮珩站在最后面白着一张脸,身体紧绷。席闻最先越过众人走到床边点了一下阮庭的额头,“怎么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让人省心,你快把你大哥吓没了半条命。”
“大哥~”,阮庭抬起手,手背上还插着输血管,殷红的血ye让阮庭生出几分不属于他的脆弱感。阮珩走到阮庭的面前,被阮庭拉住手,“大哥~我真的有好好吃饭,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阮珩嘴唇抖动得很厉害,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阮庭冲着阮珩笑,“大哥~对不起嘛,再也不这么吓唬你了。”
“…嗯。”
阮庭抬起另一只手,被角被小臂蹭开,露出染血的上衣,阮珩瞥见、脸色又更难看一些。阮庭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撒娇道:“要大哥抱~大哥好久都没抱过我了~”
阮珩弯下腰,一手压在阮庭的后颈,一手撑在床面,将阮庭箍在自己臂膀和胸口间,沉闷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鸣。冰凉泪水滴在阮庭脸上的时候,阮庭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笑意也还挂在脸上。随后阮庭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僵硬地回抱住阮珩,说得内疚又诚恳,“对不起大哥,我总让你担心,真的对不起。”,这是阮庭第一次觉得阮珩不再年轻、不再强大,他终于在阮珩的身上见证了岁月的无情。
“小庭…”,阮珩说出了第一句完整的话,“你要照顾好自己,大哥没办法照顾你一辈子。”
“不行!”,阮庭简直是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不许!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也许是情绪起伏太大,阮庭剧烈地咳嗽起来,双手抠住阮珩的背,指尖发白,输血管也随着动作在空中晃动。
“别这么咳。”,阮珩轻柔地顺阮庭的胸口,“小庭,别这么咳嗽,我不说了。”
“咳咳咳!”,生理性泪水堆在眼睛里,一眨就往外冒,阮庭双手攥住阮珩的领口,费力地喘息,“不、咳咳!咳!不许再这么、这咳咳!这么讲了!”
“不讲了。”
有了阮珩的保证,阮庭渐渐平静下来,短暂却剧烈的咳嗽让阮庭有些乏力,强撑着笑了笑:“哎哟~你们都别陪着了,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各位哥哥都那么忙,赶紧去忙正事,我在医院里一定乖乖的。”
席闻和司洛上来嘱咐了几句就站到一旁,钟靖煜捏了捏阮庭的手,“你真是的,我被你吓没了半条命,你给我赔。”
“等我好了就给你赔,你想要什么就赔给你什么。”
“一言为定。”
“嗯!”,阮庭见阮珩表情不对,牵住阮珩的手晃了几下,“大哥~我真的没事,你赶紧回去休息,我刚才听阿炀说你也不舒服。”
“好。”,阮珩瞥了一眼宣炀,“那我们先走了。”
“嗯啊。拜拜拜拜~”,阮庭看着大家离开,拽宣炀的裤子,“你还不走留在这干嘛?”
宣炀坐回椅子,贴近阮庭,“我现在求神拜佛,吃斋念经,还来得及吗?”
“什么...?”,阮庭好半天才回过味,嘴里发苦,比咽下黄连还要更苦。阮庭摇摇头,压下心里的苦涩,笑着说:“来不及啦,阿炀,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阮庭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哽咽道:“...也吓坏你了,对不起。”
“不是说心诚则灵吗?我很诚心的。”,宣炀紧紧盯着阮庭,心疼地给阮庭擦眼泪,“诚心为什么不行?”
“傻瓜,傻死了。”,阮庭攥着宣炀的手腕拉进被子,让宣炀能够轻而易举就摸到他的心跳,“老人都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可见信神佛没用。阿炀~”,阮庭眼角含泪望着宣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信我吧,信我比信神佛有用多了。我那么喜欢你,就是阎王爷也不能强行把我带走,我才不舍得抛下你呢。”,宣炀趴在床边哭得不能自已,阮庭抬着手轻轻揉宣炀的后脑勺,“我这段时间多配合啊,说不定是我的胃病不甘心被治好,就这么闹一闹,闹完就没事了。阿炀,你别伤心了好不好?”
“...可我吓死了,那么多血,你就在我怀里一个劲吐血。”
“那你还不心疼心疼我,我失血那么多,现在很累的~”
宣炀听到阮庭的话,立刻就一边抹眼泪一边替阮庭掖好被子,“那你睡吧,我陪你。”
“傻瓜,我就是不想让你哭了。”,阮庭和宣炀十指相扣,“你别哭,你一哭我也跟着难过…阿炀,你说我们是不是八字相冲,怎么就没点儿好事发生?”
“你自己刚才又说不信这些。”,宣炀嘟囔,“要是八字不好,也只会是我的命不好。”
“噗——”,阮庭被宣炀低声嘀咕的样子逗乐,忽然瞥见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