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冠容不是不知道放纵的代价,他第一次勾引郁棠溪的时候就尝过一次,但他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自己的修为明明也已经进步许多,居然还是能累倒在床。
他足足躺了五天。
期间郁棠溪居然很认真的还来问他下次是不是半个月后。
苏冠容选择把被子盖到了脑袋上,拒绝回答这个可怕的问题,顺便要求郁棠溪在一个月内不要进他房间,全然忘记了其实这间房间指名是给极天门门主这件事。但在修真界内以清高冷淡而闻名的这位郁门主显然并不计较他如此冒犯的举动,反而让客栈的人给他再准备一张床放在房内,将那张大床给让了出来。
修真大典在他还躺在床上的第二日就开始了,因看到庄桓那耐不住性子的表情,他便允了对方跟其他弟子一道去观看,自己则一直在房里静静看书。一旁的博山炉里燃着清心养性的月合香,这是白蛟峰送来给郁棠溪的,最后依旧是便宜了他这个勾引门主的下贱之人。
苏冠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门内风评如何,极天门内另外二十一名峰主中有对他不屑一顾的,有一提起他便疾言厉色的,当然,也有如邢峰主那般看出郁棠溪对他的重视而想方设法的巴结的。
只是他这人“不知廉耻”惯了,加上也没人能跑到侍月峰上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下贱,苏冠容渐渐也就忘了自己曾在修真界有多出名了。
直至第七日下午,庄桓照例拿着书到他房里背诵,虽说这几日苏冠容允了他白日外出游玩观赛,可修炼一事却不容落下,故而每日都布置了功课。
庄桓偶尔也会练剑,但他却没能拿回那日从侍月峰书房里翻出来的剑谱,而是拿了郁棠溪给的另一本剑谱,若是恰好练剑时郁棠溪也在,便会去院中与他交手一番。当然,结局往往是一方如闲庭信步般轻松自在,另一方却已累的喘不过气了。
“苏师兄。”庄桓把这日的布置的功课都背的滚瓜烂熟,这才合起书本,走到苏冠容榻边,小心翼翼问道:“我听说今夜有烟火大会。”
苏冠容却漫不经心的翻过一页,眼睛都没抬一下:“你若想去,跟飞蝉峰那位叶师妹一道去就是了。”
庄桓皱起脸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想问问苏师兄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你都在这屋里闷了好几天了,外面这么热闹,你怎么就能憋着一点都不出门的呢?”
许是苏冠容这段时间对他的纵容有了几分成效,先前两年一贯是沉默寡言的少年也学会撒娇了。他甚至得寸进尺的把手压在了青年的书上,逼着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苏冠容有些无奈,只能将书放了下来。“我出去又没什么可做的,修真大典难道还有背书比赛不成?”
庄桓道:“但就算不去修真大典,去街上走走也好呀,我看到不少稀罕的法器和丹药呢。”
苏冠容却道:“整个修真界已有近万年未曾有过什么大的变化了,一千年前的修真大典是那些东西,一千年后也是那些东西,翻来覆去也就这样。”
庄桓不服气道:“苏师兄都不出去,怎么就知道跟以前不一样呢,而且苏师兄曾说自己才四百多年修为,又哪里知道一千年前的修真界是什么样的。”
苏冠容拿起书来敲了敲少年的脑袋,轻斥道:“你但凡把书房里的书多看一些,就该知道我所言非虚。三千年前一名紫灵真人练出一样可以记录影像声音的法器,此后这三千年来每每遇到如修真大典一般的盛会便在各地方挂上这东西。”
庄桓问道:“那我怎么没瞧见呢?”
苏冠容道:“这东西刚炼制出来的时候是个拳头大的宝珠,后来每次举办什么盛典的时候,那帮修士就在街头巷尾到处挂着,导致引来凡间的小偷前来盗取。”
庄桓惊讶的张大嘴巴:“那后来呢?”
“修士大多心高气傲,被那些凡人偷了东西也不好去抢回来,就只能吃了这个闷亏。一直到三百多年前,终于有人觉得这种拳头大小的宝珠实在太过惹眼,才试着用其他东西来炼制有着同样功效的替代品。你这几日在街上可曾注意过那些种在路边的花草,或是店铺门口挂着的帘子?”
庄桓摇了摇头,后知后觉道:“难道那些……”
苏冠容道:“开了这些先例后,修士才知道其实炼器未必需要用多好的器材,这山间的灵玉宝石本就稀少,失败一次就废了,还不如拿些普通的东西先来试手,等熟练了再用那些珍贵的宝贝不是更好?”
他这番言论让庄桓想起侍月峰上那间厨房里的柜子,也是用普普通通的东西炼制出的一样法宝,登时便反应过来:“苏师兄你说的那人,莫不是极天门那位天才前辈?”
苏冠容嗯了一声,难得没再解释下去。
庄桓似乎都要被他说服了,可思及白日里叶师妹对他的倾囊相授,他立刻话锋一转,道:“就算苏师兄你觉得外面无趣,老待在屋里也不行。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上写的东西再怎么真实,它也只是书上写的,有些东西还是要亲眼看过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