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逃生舱升空已经进入最后准备的阶段,彗星号上氛围紧张,年萤按照约定照例和吴将军视频时,对方却并没有在线。
指挥舱里,原本想趁此机会私聊一下关于伊万外交的安杰罗有些尴尬又意外地只等来了对方副官的回复:“抱歉,年医生,吴将军今天不在舰队。”
年萤似乎已经意料到这结果,微微点了下头就切断了联线,转头望向安杰罗道:“看来今天您无法和吴将军联系了。”
他表情淡然,事不关己地说着,可安杰罗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淡淡的失落,安杰罗隐约觉得吴星万和年萤的关系并非那么甜蜜无间,但作为彗星号的指挥官他并不适合去打探这事的内情,只敷衍地宽慰了两句,转头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伊万。
伊万经过几次年萤的治疗后,感觉身体的确有所改善——现在训练时的心肺功能指数逐步提高,原本冷白的皮肤也透出一些红润的血色,连品蓝都忍不住捉了他手看他泛红漂亮的关节。
训练室内,年萤看了伊万的身体报告后,满意地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把天然物质做成的药片小心地一个个贴在了他胸前的皮肤上——伊万想着安杰罗的话,望着正专心工作的年萤医生试探地开口:“年医生会觉得我们和品蓝的关系很奇怪吗?”
年萤抿了抿唇,微笑到:“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幸福的方式。”
伊万趁热打铁继续到:“那你的方式是什么呢?”
年萤意外地愣了一瞬,似乎是想到了某个人,乌黑的眼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酸楚:“也许是放弃对未来的承诺吧,对我来说这就是获得幸福的窍门。”
“年医生总是这么悲观吗?还是有人伤透了你的心?”
“哈,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可悲的大叔吗?也是…你们都是那么活力四射的年轻男孩,未来这个词对你们来说似乎很远…”年萤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察觉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连忙闭上口不再接话,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加快了手上按摩的动作。
伊万心下有些了然,原来年萤并不信任自己的伴侣(如果他们的关系真如安杰罗所说的那样),而且对两人的未来并不看好,那个月球舰队的吴星万将军大概是个反复无常的人,至少没有给自己的恋人一个能够相信的承诺——这结论很快传到了安杰罗和费舍尔这两位都会和吴星万将军接触的人耳里,安杰罗若有所思地沉默后——“看来得重新评估一下年萤的价值了。”他说,“虽然年萤降落那天吴的表现你们都看到了,但不能排除只是逢场作戏的可能,防人之心不可无,伊万,注意安全。”
伊万点点头,垂下眼眸目光有些凌厉。
两天后,从未有过的发射仪式上,品蓝随着几人穿着防护服前往外露的甲板,望着同样一身严严实实只在面罩下露出一张脸的伊万,品蓝担忧不舍地望着他,好想再吻吻那张唇,可最终只能隔着防护服和伊万笨拙地拥抱了一下。伊万带着隔离手套的右手被品蓝牵住,贴上了左心房的位置,心里清楚那厚重的防护服下是自己亲手穿过的ru环,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随着逃生舱的升空,伊万第一次亲眼看到了彗星号的全貌,在蓝色汪洋中,原本聚集着所有地球上最后难民,阶级分明的巨大飞船如同一只可怜的怪物匍匐在水中,仿佛已经气若游丝,即将溺毙。
观测逃生舱升空的月球舰队中,吴星万已经站在了舰桥之上凝神屏气地注视着逃生舱如一颗子弹般撞上磁暴云层,引发云间一系列粒子的高速摩擦形成类似闪电的亮斑。
此时彗星号上的众人也是捏了一把汗,甲板上的防护罩已经升起,品蓝取下了笨重的氧气盔紧紧抱在怀里,等伊万所在的逃生舱成功穿过危险的磁暴云层消失在视野中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浸shi的卷发贴在额间,费舍尔见状宽慰地搂住了他的肩膀,接过了他手里的头盔。
一旁的年萤看到这幕,神色透露出淡淡的羡慕,对上品蓝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毕竟三个男人的共同伴侣这样的身份始终还是会让人有些脸红心跳,为了缓解尴尬,也是出于医生的义务,年萤望向费舍尔手中的两个头盔还是责备道:“船长先生,您忘记我说的话了。”
费舍尔呼吸一窒,决定充耳不闻装作无事发生,搂着品蓝就想走,他还没有和品蓝解释自己在接受年萤治疗的事,两人对那天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幕都没再提起,费舍尔料想品蓝已不再介怀——可惜品蓝和他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心灵相通,在年萤这明显熟络的搭话之中,品蓝心中警铃响起,而反观费舍尔并不接话反而拉着自己就要离开的举动,品蓝越发误会他们直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船长先生,不回应别人的话很失礼的。”品蓝学年萤的语气和那种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但眼中透着怒意,不容抗拒地掰开费舍尔搭在肩上的手。
“品蓝…”费舍尔低声喊着他的名字,品蓝甩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抢过自己的头盔,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年萤察觉到不对劲,十分抱歉凑上前向费舍尔问:“品蓝先生似乎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