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夜才睁开眼就看到连意华拿着碗吹着热气,衣装整洁的坐在他面前,眼底的乌青不掩容色,热气后的鹿眼灵动又关切。
“醒了?”。
许夜唔了一声,“我没在做梦……”,被喂了一口鲜粥,“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连意华又吹了一勺热粥喂过去,温声道,“好了好了。吃完了洗漱一下就出发,今日就能回教中了。”
“真的让他们去总坛么?教主没有意见?”许夜有些疑惑。
连意华道:“此前飞鸽传书都让我们自行决断,教主闭关,教中应该是少主和左右使主事,给他们都蒙上眼应该也没有大碍的。”
教主闭关了……许夜心中重复。
教中人人都知道,缠红心经是双修功法,以往教主闭关都会带上圣子的。
许夜扯了扯嘴角,可能因为他出去了,也带不了。
吃完许夜觉得又有了力气,搂着连意华抱起来就让人安心的腰,“我错了…我一点都没有不相信你……不是被吓到了么,这种事……”,许夜亡羊补牢地道着歉,黏着连意华不放手,“等回了教中哥哥怎么罚我都可以……”
“别生气……”
连意华摸了摸他的头,两个人搂抱着晃悠了一会,连意华觉得自己心情和煦很多,“我没生气……哪有这么容易生气。要怪也怪我没防范好意外……又没更早找到你…你不愿意说我不…”,许夜赶紧捂着他嘴,“别说了,再讲就真的要自裁谢罪了。我的连大药师。”
“若是被人发现了,就说是我做的。”
“啊?”,许夜抬起头,“那你会受罚的。”
“那你想怎么说?若说你自己干的,那左右使就有理由逼你喝药了。”,捏了捏他的鼻子,连意华眼神柔和看着闷闷的许夜,笑道,“走得动么,圣子大人。”
许夜安安心心休息了一个晚上,Jing气神都回来了,就把又罗的解药给吃了。
一直到许夜上车,陆荨白都骑着高头大马有意无意的看着,没一会就失落的垂着头,马都踱着小步,走不快。周少寒看他坠得太远,没好气的折回来,恨不得下马给他牵绳子,“你一个人做什么呢?快跟上。”
陆荨白甩了甩缰绳,夹了夹马腹往前,周少寒冷眼看着他。
正是伤春悲秋、风花雪月的年纪。
家中遭逢大变,家中师兄弟离家追寻解药,日夜不安,自小乐观、活泼、天资佳、善良又惹人爱的大少爷仿佛一夜之间成了拖油瓶,他不过是想让大家都打起Jing神,不再死气沉沉,却被指着脸骂没心没肺;顺手救下的老人乞儿恩将仇报,害的大家中了五毒教的迷魂散;不想害了许夜无辜的性命,却瞧了那起香艳的闹剧,若有的苗域中惨痛的一切和那凄惨的、置身于夹缝中的欢爱纠缠在一起,哪怕后面再怎么闭耳闭眼闭心也都已经看见了,从此日夜萦怀,痴梦交缠,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树下的一吻,陆荨白本以为是开始,没想到转眼就结束了。
自许夜回到连意华的怀抱,他似乎就成了不存在的人,注视、言语、笑容,全都消失了。
可跟连意华,他们的每一个神色、语句、动作都透着非同寻常的暧昧,都在无声无息的告诉他,他只能短暂的看过,然后离开。陆荨白的脸色唰白,他怎么也没法明白,需要一个人没有止境的奉献身体的教,真的不是充满了欺骗和诅咒的邪教么。
一个炼蛛教的教徒拿着两根布条走过来,“两位少侠……我教确实不大方便带外人进入,你们得蒙上眼,我们才好继续行进啊。”
另一边,马车上,又罗战战兢兢地跪坐在马车中间,前面看看、左边看看,打着抖道,“许、许夜。这是……”
许夜拿起一边坐上的匕首,“叫圣子。”
又罗便道:“圣、圣子。”
“看在你也算救了我的份上,你就进炼蛛教吧。”,许夜勾着唇告诉她。
“啊……不、不要。”,又罗缩着脑袋摇摇头。
“不要?不要的话就停车了,我们下车找找风水宝地,看看你喜欢哪里。”,许夜拿着匕首往脑袋上比了比,又罗欲哭无泪的道,“炼蛛教…又罗想入教好久了……”
“那不就行了么。”,许夜跟她说完那些话绝对不能说,找人拉下去给她补习教义去了。
连意华才好笑的道,“她能在炼蛛教老老实实的吗?”
“我看五毒教也没给她好吃好喝的啊,不也每天乖乖干活,在我们教中大家的关系还更好呢。”
连意华拍了拍身边的空地,许夜起身往右去,屁股坐到连意华旁边,翻来覆去的玩袖子,抓起男人干燥暖和的手掰了掰,两人十指相扣。
许夜举起两个人交握的手掌看了看,刚想说话,就见男人疏朗的眉低垂着,静静地看着他,许夜开始回忆他刚刚想说什么,连意华开口道:“还以为圣子大人又要摸到那里去。”
兴许是没想过连意华会说些浑话,许夜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