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哲潇在弟弟心里一直是个温文儒雅的人,他从未见过大哥那样的神情,猩红的双眼,Yin翳的目光,带着嗜血的疯狂。是一头失了伴侣的猛兽,哀恸中是滔天的恨意。
像找不到家的孩子,看着弟弟,每个字都是从嗓子里挤出来,“这些年他都不肯来我的梦里,是在怪我吧?没能发现他的冤屈,任由他孤零零地含恨而终……”
“哥……不是的!子轩哥不会怪你的。他应该已经进入轮回,投胎到好人家,来世一定平安喜乐……”宋为言不知该怎样安抚,便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轮回大概是每一个失去亲人的人的希冀和慰藉。
“是,他那么好,肯定能投个好人家,平平安安……”一滴泪从蒋潇哲眼里滑过,脸上却带了满足的微笑。
世界并无鬼神,可若是关于那人,他宁愿抛弃信仰,只愿他能安息顺遂……
看着桌子上那冲自己微笑的人,伸出手指摩挲着那再也触摸不到的脸,恨意爬上那张温雅的脸,“我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我以前真的觉得什么权势都是过眼云烟,不想争也不想抢。可若是让那些畜生爬上高位,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子轩毁在他们手里!不能让小瑜成为下一个子轩……只有我站的够高,才能将他们踩在脚下!”
宋为言抓着哥哥的肩膀,给他力量,“哥,我和整个家族都会站在你身后!宋家既已入局,只要你想争,借着这次和周宣明一党的争斗,咱们就把路铺平!”
蒋潇哲拍了拍弟弟肩膀,敛去眼里的悲伤,带着兄弟间的心照不宣,“父亲那顿家法,哥也帮你担一半!”
“好!”宋为言会心一笑,“子轩哥的事我已经派人开始暗中调查了,主事人会跟你汇报进展。你随时吩咐他们。”
而另一边周明宣在看到网上的消息时,瞳孔一收,怒气猛窜起来。马信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公然绑人,还被人救走!有能力插手救人,还在网上翻那么大的风浪,若说是没有宋为言的插手,他现在可不信。那个愚蠢的妹夫,居然还说两人分手了,只对付唐瑾瑜就可以,蠢到直接掳人!
他压着火气,先是拿起电话给网宣局局长打了电话,让他们继续给平台施压,以仍在调查为由,禁止传播未经审核事实。让他们挖掘一些其他明星的八卦,分散舆论注意。又给其他的心腹打了电话,交代了后续的计划。
最后拨通了另一通电话,“天昊,是舅舅,你爸爸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想着你大概最近也郁闷的很,来舅舅这住两天吧!”
“舅舅,还是你疼外甥我。自从那对狐媚母子住进家里,我就没痛快过!我还想着为什么我爸一直对那个白捡的儿子那么宠着呢,原来是小老婆!呸!跟他妈一样是个sao货还是个白眼狼!”
马天昊跟舅舅吐着苦水,“那个唐瑾瑜更是莫名其妙,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没事找事!怪不得宋总不待见他!那郁茂跟咱们是一条线的蚂蚱,只要他不傻,就不会跟咱们作对。”
周明宣心下疑问,“你有那宋为言的把柄?”
“嗨!事到如今,我也不帮我爸瞒着舅舅了。市区那块地给了郁茂集团,我爸这边以我公司的名义私下里得了项目3%的干股。要是我爸被调查,那一千万行贿,宋总也是摘不清的!”
周明宣用手指敲着桌子,思考着,怪不得马信成那么笃定宋为言大概率不会插手,原来私下里还有这么层关系。看来这马信成背着自己有自己的小九九,亏他这么多年如此信任。
可无论如何,宋为言的插手已经显而易见,那马天昊手里那家公司就可能成为掣肘宋为言的一道枷锁。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也还是好谈条件。大不了舍掉几个棋子,逼不得已,舍小保大,才是执棋者应做的决断。
“天昊分析的不错,真是长大了,以后舅舅有什么事,也可以放心交给你去做!关于宋总行贿的证据,你留好,这是很关键的材料,以后舅舅有大用处,全靠你了!”
他一直钦佩敬重这个做市委副书记的舅舅,能得到重视,马天昊求之不得,开心地不能自已,“帮舅舅办事,一定竭尽所能!嘿嘿……”
各方各显神通,局势胶着着。网上对于此事也文火发酵。
按照公安郑局长给的消息,唐瑾瑜在休养中还是联系了调查公司的人去打探马信成口中那个和夏新然有染的青年。
那人叫向一鸣,比夏新然大两岁,初中后就辍学了。说起来,曾经也是官宦子弟,他爸爸曾经是S市的教育局长,五六年前因为一次大学录取身份冒名顶替的事件落马,夫妻都进了监狱,向一鸣从少爷变成杂草便没人教养。从私立转学去了普通学校,刚好是当时夏新然就读的学校。
夏新然对此人有印象,那时他还和马太太两人相依为命,和向一鸣家住的不远。马太太常不在家,他和向一鸣都是散养,便都在那条街的一家驿站解决午饭和晚饭。只是两人并不熟。
既无私人恩怨。如此作为,大体是被马信成收买。可唐瑾瑜让人试探,出更多的钱,只要他讲真话,对方却连他出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