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个月,宋为言和唐瑾瑜一同从公司回到家。两人间朦胧的距离感终于消失,让宋逢佳暗暗松了口气。连饭桌上的气氛都明媚了。
唐瑾瑜将律所其他项目都交接给其他人,自己则专注夏新然的案子。翻看了近些年的一些判例,并将未成年保护法和Omega保护法所有跟案件相关的部分都整理出来,并对相关条例分析,争取能收集到足以支撑观点的证据。
为了驳斥马信成将侵犯的事实转嫁夏新然不存在的男朋友身上,调查公司在唐瑾瑜授意下,暗中走访了夏新然的学校,和一些朋友,多方面论证,少年洁身自好,和别人不存在恋爱关系。并在几个被侵犯的关键时间点收集了当时夏新然身体有恙的证词。
于此同时,唐瑾瑜还请调查公司暗中调查马信成的私人关系和任何可能触犯法律的行为。
一天傍晚,他接到了调查员的电话,“唐律师,马信成那边好像发现我们在调查他。刚才派出去的两个调查员被一群混混堵在死胡同打了。”
“严重吗?送到医院没有?”
“一个调查员折了两根肋骨,有些内出血。另一个头被砸伤,膝盖错位,万幸腿骨没断。不过并没有性命之忧。可对方确实下了死手!其中一个人让给我们的“头儿”带话,说,这只是个小小的警告,识相就赶紧收手,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Omega心里一沉,下了如此狠手,这是在严重警告他,可这句“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是个表达方式,还是有什么引申义?
他很内疚,“连累大伙了,医药费我会负责。让受伤的调查员放心住院。”他皱眉,问道,“能查到下手的人,牵扯出幕后的人吗?”
电话那边叹息了一声,“那个区域是监控盲区,而且他们的话说的圆滑,没有透露背后人的消息……”紧接着,那头顿了顿,犹豫地道,“唐律师,我们这次是不是惹到大人物了?”
作为专业的调查公司,他也算经历了不少,以前就算踢到铁板,也多是受些皮rou伤,已警告为主,像这次上来就往死里揍,还是头一次。
唐瑾瑜听出了他话里的畏惧,更是不愿意强迫他们再去冒险,“情况确实有些棘手,为了安全,你们不要再继续调查马信成了。换成盯着他的大儿子,叫马天昊,他名下有一家公司。尽量不要再暴露自己。另外,把现在已经收集到的所有资料都给我吧,下面的我再想办法。”
都是熟识,电话那边也很不好意思,更是感激他的理解,嘱咐道,“唐律师你一定小心些,那些人不像是普通的混混,很有可能是犯过事出来的,手上指不定沾着血和人命。”
唐瑾瑜很快拿到了资料,他花了两天时间整理了一下,又去了报案的警局,交涉对涉事人采取调查和取证。
警局的张所长虽然笑盈盈地见了他,却打着官腔和太极,还建议当事人私下调解,免得占用公共资源,让唐瑾瑜再次见识到了真实冰冷的世界。
既然在警局无法取得任何进展,唐瑾瑜直接带着材料来到了S市警察总局,重新报案。接待员简单做了笔录后,直接请示了上级,电话一直打到了局长手上。
S市的警察局长是两年前从J城调来S市的,因为是空降,难免在S市的根基浅,故而虽然和多数同僚上下级维持不错的关系,还没有一个明确的阵营。
这位郑局长权衡了一下,让下面一位副局长给马信成递了个消息,自己则亲自给蒋哲潇打了个电话。让手下人给马信成递信,是不想他尴尬,尽量不让自己掺和其中。而给蒋潇哲亲自通气,则是卖市长秘书和郁茂集团一个人情。
虽然并没有迹象表明,郁茂集团站到了市长阵营,但是作为市长秘书的蒋潇哲身后一定会受到郁茂集团的全力支持,以后的仕途恐怕大有前程。至于市长秘书和市长是否是一条船上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作为一个刚正不阿的警察局局长,虽然案子牵累很广,既然代理律师已经直接到市局报案,为了将来不留下话柄,郑局长还是决定要遵照流程查一查。他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一个心腹队长详细做了笔录,并启动基本调查,并承诺有任何进展会通知唐瑾瑜。
终于往前推进了一步,唐瑾瑜又马不停蹄地从警局辗转法院,将收集的新证据提交,敦促法院发出传票,开庭审理。
法院那边也是像接了烫手山芋,左右为难,和郑局长那边通气合计了一下,也照猫画虎地通知了马信成和蒋哲潇,并让手上的办事员开始审核证据,只是开庭传票还是压着不发,以警方仍在调查取证阶段,延长了举证期限,还美其名曰给唐瑾瑜足够的时间继续收集证据和准备庭审资料。
在两个小时内,消息边辗转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马信成接到警局和法院两位熟人电话时,正在进行项目招标会,参与竞标的都是S市乃至国内叫得上名号的企业和集团代表。只见马局长接了两通电话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郁茂集团的代表,黑着脸摔门离开,招标会也被迫提前结束。留下一屋子的代表和员工,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