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的目光落在了相片上,上面是雪兰和一个男人,互相搂着肩膀在笑。
“那是我和我的父亲。”雪兰道。他观察着晏南的表情,对方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的惊疑,只有平静,像是对相片中的人全然陌生。
也许他那时已经入了狱,并没见过自己的父亲,雪兰想着。他抬起手,轻轻握住了晏南垂落在身侧的手,将对方冰凉的指尖包在了掌中,又轻又慢地将打好的腹稿说了出来——
“我父亲是弗瑞,联邦众议会首席议员,是他举报了你父亲晏少峰。”
晏南目光停在弗瑞脸上,好几秒后才抬起眼看雪兰,没有大发雷霆,但神色也绝对与欣然没有任何关系。眉宇微微蹙着,他问雪兰,“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你迟早会知道。与其让别人告诉你,或你自己发现,不如由我来告诉你。现在你我才刚开始,抽身很容易。如果你希望变回一场交易,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雪兰回答得很是诚实,甚至显得冷酷。他从小就不骗人,不是因为正直,而是因为没必要。主动权从来都是在他手里,说什么都一样,而实话简单,不需要思考,仅此而已。
他说话时晏南便深凝着他。待他说完后,晏南掠夺着他的视线,缓缓问他道:“现在抽身,很容易吗?”
雪兰说的时候很有自信,因为他一贯洒脱。可被对方这么一反问,对上那双在昏暗舱室内显得格外深刻的灰眸,肯定的答案忽然就变得不确定起来。
“我以为你喜欢我”——对方眼中明晃晃地映着这句话,但他却说:“抱歉,我误会了。我跟你有着不同的感受,对我来说已经有些迟了。”
“……”
这话一出,雪兰突然便感到了压力。对方似乎已经格外投入了,而他才坦然相告,刚开始正眼看对方——这么一比较,先前轻松的自己便显得好像没有心似的。
带着复杂的心情,雪兰走近了晏南,软软抱住对方的腰,将下颌磕在了他身上。他仰着头,哄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确定你知道后会如何反应。强迫没什么意思,我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只是这样而已。”
视野里是晏南线条优美的下颌线,修长苍白的颈项上有着隐约的青筋,正中是一枚微凸的喉结……让人很想上去舔一口。听完他的话,那枚喉结微动,晏南垂下了头看他。
发冷的指尖袭上下颌,对方捏起了他的下巴尖。迎上那双深澈的灰眸,他感觉晏南看透了连自己都不明白的自己。
“雪兰,我想听的不是解释。”晏南这样说。
“我……只是这么说而已,”像是着了魔,他听见了自己开口说,“如果不是在意极了,我怎么会冒着犯罪的风险来捞一名囚犯。你的感受没错,这里面没有误会——”意料外的话,说出口时,却伴随着心沉沦的声音。
“......”回过神来,雪兰有些懊恼,“我说太多了。”
虽然雪兰隐隐不快,但晏南像是终于对他的回答满意了。长睫落下,对方看着他的眼睛,垂首吻了上来。
这一吻比先前不远不近的亲吻浓烈许多。那一星半点的不快早已被抛去脑后,雪兰回应得投入极了。他将舌尖探出,想要更亲密地交换涎ye。对方仅顿了下便迎合上来,吸吮着他的唇舌,飞快地将从他那里学到的技巧融会贯通,再反回来用在他身上。
呼吸间热度灼人,雪兰再次感受到了仅有跟晏南接吻才会出现的眩晕感。
打断这场亲吻的是舱室的按铃声。视讯自动打开,罗宾正推着餐车,在门外询问他,“雪兰先生,午餐准备好了。我该为您留在门口,还是为您推进去布置好?”
雪兰几乎站不住,全靠晏南撑着。他无力地捉着晏南胸口的束缚衣,听见动静时推开了对方,主动结束了这个吻。他低喘着,吩咐晏南道:“衣柜里有给你准备的衣服,去换了。”
话说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用了习惯性的命令口吻,也许......不是那么合适。
思绪分了下岔,晏南就已经放开他走了。以后记得注意,雪兰告诫了自己一声,走去按开了舱室门,冲罗宾笑道:“谢谢,剩下的我自己来吧,吃完我再叫你。”
罗宾走后,雪兰将餐车推进房间,看见晏南换下了束缚衣,穿上了他准备的定制西装。雪兰弯起唇角,走过去为对方扣上了皮质袖箍,戴上了昂贵的宝石领带夹,之后阻止了对方去拿外套的动作,“不穿外套了,先吃饭。”
晏南便放下了西装外套,走去门前将雪兰推进房间的餐车进一步推去了桌边。他将餐车上的盘碟一件件转移至空荡的书桌上,摆好餐具,最后拿起醒酒器中的红酒倒在了高脚杯中。
晏南做这些的时候,雪兰便靠着桌边看他忙活,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
布置好餐点后,晏南在书桌前仅有一张的椅子上坐下了,之后自然地拉住了雪兰的手腕,将他带着坐在了自己腿上。
雪兰很享受被晏南主动抱去腿上的过程,唇角始终若有似无地上扬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