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止从进来一直到下车前都没注意到他俩,因为水池被一块儿墙挡着了,等把车倒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才看见满身狼藉的两个人。
也不算是满身狼藉,主要由于刚刚摘果子加上爬树,衣服上都沾上了红色的果汁儿,纪岩的裤子也掉下去了,现在看来还真像是刚从河里捞鱼回来的。
纪岩和林熠凡看着他下来,再走过来,这人戴着个墨镜也不知道是瞎了还是瞎了还是瞎了,直接略过他们进了屋子,好像,就是好像,是点了个头。
纪岩继续洗着手里的东西,拿了个递到林熠凡嘴边:“感觉很久没看见他了,这都能遇见。”
“人生何处无巧合。”林熠凡用嘴接住了果子,“但是也很正常,市区里草莓进货也都是到这一快来,难免会碰上。”
他以前来这儿是没见过邬止,也从没听刘姨她们提过,但是看邬止这轻车熟路的样,一看就是轻车熟路的关系,这大包小包的,什么?
林熠凡往屋子里看了眼,哦,这大包小包的什么补品啊,礼品啊,什么品啊……
什么臣一品啊。
跑偏了跑偏了。
所以由此可见,像是亲戚,不是亲戚也是关系不一般的。
但是之前跟他妈妈来的时候也会带很多东西,估摸着也是个比其他人熟一点儿的吧。
纪岩把水里的篮子捞出来筛水,轻轻晃了几下:“小元呢?”
“不知道,估计又跑哪儿玩儿了。”林熠凡把手也冲了一下,搬了两张小板凳坐下。
纪岩看着手里的小篮子:“消失的孩子和快吃完的果子。”
“不还有一筐吗。”林熠凡抬头看向他,把凳子往他那里推过去,“够吃的了,怎么,你还想做酱吗?”
“也不是不可以,尝试新的东西会让我充满激情感。”纪岩把小板凳又推了回去,坐在林熠凡旁边。
“正好,我家空旷的很,想怎么折腾都行,不过你做了给谁吃?”林熠凡转头问他。
纪岩把短袖折到肩膀上:“我啊,你啊,刷刷面包什么的,虽然吧……”
“你怎么老说半句留半句,是要续费还是怎么的。”林熠凡正认真听着呢,他就断开了。
“虽然做出来……有点儿那啥。”
“哪啥?”
“我给你形容一下,红的,黏糊糊的……”
“停停停,想到了想到了,你完全可以不说。”林熠凡抬手阻止,“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吃筐里的吧。”
林熠凡看他一直举着,还是个伤员,心里突然有种欺负人的感觉,毕竟自己除了上树也只顾着吃了,从开始到结束,主要出力着,还是纪岩。
他把纪岩手里的筐拿过来,然后从不知道又从哪个犄角旮旯找了张小之又小的,小桌子,把框放在了上面。
看着还没他俩膝盖高的很小的桌子,纪岩沉默了:“你怎么总能发现,或者说是找到一些让我还……挺新奇的东西。”
“我做的,就这新奇东西。”林熠凡指着这个中间还有一个圆形凹陷的可以直接称之为木板儿的东西。
纪岩“啊……”了一声:“你这是单人自助专用小桌板吧?”
中间那个小圆洞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刚好可以放下一个大铁腕,要是尺寸够合适,还能卡的死死的,说不定能一边儿跑一边儿吃,这画面想想就不忍直视。
“不是,单狗自助小桌板儿。”林熠凡看着他,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完这句话又起身了。
纪岩回头看他,好像又去找什么新奇东西了。
没多会还真就拿着个铁碗过来了:“以前附近有只很大的狗,我每次来都能看见,前年还是去年,我看见沈叔在家里修修补补的,还在锯木头,就拿了几根来……于是它就出现了。”
然后把筐提起来,把碗放上去,摊开手给纪岩展示了它的主要用处,然后又把碗放地下,把筐放回去。
纪岩听了半天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个什么意思,狗?木头?
结合刚刚他说,单狗自助,明白了。
“所以你给那只很大的狗做了个吃饭的小桌子。”纪岩看着他,“你还真是个,好人。”
纪岩这两个好人的意思是,心暖人善,有爱心,只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想到要做一个狗狗专用桌。
“但是它一次都没用过。”林熠凡叹了口气,“我那时候还也是突发奇想,还以为沈叔扔了,没想到还一直留着。”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艰难的做出这个东西,也忘记是怎么艰难的想让黄豆用这个小桌子,但是每次都被黄豆叼下来,放地下吃。
黄豆,就是那只很大的狗。
怎么这次没看见它呢,以往这些个狗友都会在田里闹,除了昨天晚上听见的那几声,还真没见着狗影了。
纪岩来回看了好几眼那个小板凳:“丢了干嘛,留作纪念,等以后咱们养狗了,带回去用。”
等以后咱们养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