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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过去。

    那堤坝呢?什么堤坝。阮对他说农民们想拿木头和土建一座堤坝抵挡海水。莱昂打断他,说他们那样做是在白费力气。

    回家的时候莱昂说他想喝一杯冰镇的啤酒,阮说可以,但是他得在他的监督下写完那封质询信。信一写完他就送去邮局寄走,回来的路上他会去酒吧给莱昂买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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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永隆生活的那一年是白人少爷身边佣人最少的时刻,伺候他的只有他从法国带来的那个混血儿。曾经有个上门求收留的安南女佣,刚被另一户法国人家赶走,衣服还干净,莱昂少爷想收留她,不过是再添一张床,家里有的是空房间。但是混血儿制止了他:他们只是暂时住在永隆,不过几个月而已,到时候他们去了西贡,这个女人该怎么办呢。他心想他的白人少爷身边只要有他这一个安南仆人就够了。莱昂只好给了女佣一些钱打发她走,自言自语道也许下一户人家会收留她,那家女主人是位善心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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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殖民地时正是国内政治形势严峻的时候,夏天刚一结束,战争就爆发了。

    莱昂写信给嘉尔曼,问她祖国的情况怎么样,物资紧不紧俏,市价有没有上升,有没有影响到她和朋友们的生活。他在印度支那的新生活一切都好,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艰苦。他离她太远了,即使她需要什么他也爱莫能助,他希望亲爱的女友不要责怪他。

    他在信里叮嘱女友千万不要心血来潮参与战争,他知道一些慈善协会喜欢动员年轻的贵族女孩去阵地医院做志愿者,他是很钦佩那些走上战场做志愿的小姐们,但是他更希望女友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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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永隆时莱昂置办了一台打字机,他一直都有一个从事写作的愿望。他经常写一些新闻性质的殖民地文章,把这些文章寄给嘉尔曼,嘉尔曼会帮他润色修改,然后再帮他投稿给法新社,有时候他的文章会被选中刊登出来,嘉尔曼就把那期登有他文章的报纸寄给他。

    嘉尔曼爱读他写的那些小玩意儿,她总是催他再多写一些。

    写作的时候他会一整天都待在书房不下楼,阮得把饭菜送到他书桌上他才会吃。有时候这个安南仆人也会好奇他都在忙些什么,他借着给少爷送切好的甜木瓜的档口,赖在屋子里不肯走,在少爷书房里这儿翻翻那儿看看。

    少爷正在看一本歌德的散文集,试图学习这位文学家的写作风格。他于是对无知的混血儿解释,这是一本德国作家歌德的散文集,散文,你知道吧,一种文章的形式。

    阮认真地问:他是德国人,那你怎么能看懂他写的书。

    莱昂回答道他读的是法语译本。

    莱昂突然问他,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说安南本地的传说或者神话故事呢。他把这些故事用法语记录下来,送去出版,这些安南作者写的小说便就也有法语译本了。

    阮问他你真的会出版它们吗,他肯定地说如果出版社愿意的话,就可以。

    莱昂少爷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如果把这些印度支那传统故事写下来,再编成书,肯定会有出版社感兴趣的。“我可以去本地乡绅家把他们的藏书借过来,然后你来帮我翻译”,如果阮也能像嘉尔曼那样参与他的创作,他会很高兴的。

    阮踟躇着,半晌儿才开口说,其实我不识字的。

    莱昂听了并没有沮丧,他从书架上取下国文教科书的样本书来给他看,这是西贡下发的新越南语教材,来自欧洲的语言学家编写的,都是拼音字母,跟法语一样,以后学校就教学生这种拼音文字。

    『现代教育改革』,他向阮说出这个生涩的词汇,他知道他听不懂。

    他伸手搂阮的细腰,把他揽进怀里。情人坐在了他大腿上,手里拿着新教材的样本认真地翻阅。

    阮摇了摇头,说我看不懂,这对我来说像另一门外语。学法语对他来说已经很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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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血儿在门廊叽里呱啦地和登门来收电费的人交涉。他坐在楼上,半个字也听不懂。也是,他对越南本地语言不上心,到头来只能听懂一个词『莲』。因为他还是生活在很舒适的法语环境里。越南语说起来像是在唱歌,他觉得这个语言听起来可爱。

    Kh?ng ph?i。指定是出差错了,帐算错了。莱昂少爷一个人花不了这么多电钱。??t ?ó。

    没有搞错。现在的市价就是这样。收电费的把收费单据掏出来给他瞧。

    他听见阮赤脚跑上楼的声音,他打开房门看见阮站在楼梯上,皱着眉说那个收电费的问他要一百皮阿斯特。

    那就给他一百块,然后打发他走就是了。

    C,est cher。阮皱着眉说。

    莱昂转身回书房取了两百皮阿斯特给他,白人少爷说多余的钱你拿着自己花。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少爷就会意外地发现今天的晚餐多了甜点这道程序,他用莱昂给他的钱,去面包房买了淋满巧克力酱的高级蛋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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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南情人有一个致命缺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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