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这位几乎没了意识,宋延霆也不好在公共场合去翻找证件,于是他说,“先开一间吧。”
等安置好夏时予,他可以再用夏时予的身份证登记入住。
取了房卡,宋延霆把歪倒的夏时予上提了一下,可夏时予这时却不配合了,用力推着宋延霆的手臂,口齿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不过以夏时予现在的力气,那一推更像是用指节挠了他一下。宋延霆眉间轻蹙,左手放下拉杆,拨开夏时予颊边的软发,看见他的脸比之前更红了,shi漉漉的眼睛半闭着望过来,双唇微张,胸腔随着呼吸起伏明显。
不太像是单纯醉酒的状态,但哪里有问题他又说不上来。
接待台后坐着的服务员见宋延霆忙着看顾夏时予,主动开口道,“宋先生,我叫人帮你把行李拿上去吧。”
行李员正好跨出电梯,看见她的手势就过来了,接过宋延霆的行李箱,自觉当起了向导,“先生,请往这边走。”
夏时予的行为变得很矛盾,一边攥紧了宋延霆的衣襟,一边又抗拒着他的靠近,宋延霆没办法,握住他的腕骨才勉强让夏时予跟着走。
前方的行李员觉出客人不想被打扰,自己也没有窥探的意思,眼观鼻鼻观心地走着,和后面二人隔了半条长廊的距离。他尽职尽责地把行李箱放在门口便直接折返了。
电梯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宋延霆才扶着夏时予走出一小段路,行李箱孤独伫立在走廊尽头等他们汇合。
长廊铺了软毯,走起来很安静,唯一的杂音是夏时予的哼声,所幸走廊没有别人,不然那细微的喘息能把人听得面红耳赤。
宋延霆停下脚步,用手背贴在夏时予额头,粗略地测量了一下温度。应该是正常的。
“你都喝了些什么?”他忍不住低声问道。
手臂忽然一重,宋延霆手疾眼快地往下一捞,把踢到地毯差点跪下去的夏时予拉了回来。
照目前的速度,这段路起码能走个半小时。
宋延霆终于不指望夏时予了,在对方膝弯再一次软折起来的时候,他半蹲着揽过夏时予的后腰,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
陡然失重的感觉让夏时予本能地往上抓了抓,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宋延霆的脖子。
从没这样抱过别人的宋律师心底升起了一股陌生的感觉。
他低下头,见到夏时予皱着眉眨了几下眼睛,直勾勾地与他对视。过了片刻,夏时予似乎在重叠的影像中认出了他,磕磕绊绊地叫道,“宋、宋……”
“嗯。”宋延霆不再看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迈步。
他能感觉到,自己答完这个字之后,夏时予明显放松了下来,身体不再绷得死紧,松松地靠在他胸前。十足依赖的姿态。
这段路还是像走了很久。鞋尖踏上地毯,眼角的余光掠过两侧的装饰油画,呼吸声被无限放大,柑橘香更近了。
宋延霆俯身把夏时予放下,去开门,夏时予被锢着腰并不舒服,却一声不吭,乖顺地等他。
把行李箱拖进来后,宋延霆也有些累了,直接把夏时予扛进了房间,平缓地放到雪白的大床上。
怕灯光刺眼,宋延霆只留了床头两侧的暖光照明,夏时予仰躺了会儿,习惯性地翻成侧卧的姿势,动作时忘了自己还负着伤,忍不住“嘶”了声。
“别动。”宋延霆低声嘱咐,把夏时予有伤的手抽出来,又听见一声压抑着的喘息。
他单手抓着夏时予的手腕,感觉喉头发紧,于是另一只手摸索着去解了自己的领带。
也不管夏时予能不能听进去,宋延霆还是很负责地交代了声,“我去看看房间里有没有急救包。”
夏时予果然没动,乌黑的眼睛睁圆了看过去,嘴唇张着却不说话。
没多久,宋延霆拿着一瓶矿泉水和急救包过来了。
“想喝水吗?”宋延霆问。
侧躺着的夏时予想了会儿,摇摇头。
“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宋延霆打开急救包说。
他的手法很细致,用棉签蘸了酒Jing一点一点地擦,力道尽可能放轻。可是再轻的动作也免不了刺激性,夏时予想缩手,却因为宋延霆提前防备了而没有得逞。
夏时予在刺痛感中反手握住了宋延霆的指节,宋延霆蘸酒Jing的动作一顿,随即看见夏时予又转了转头,把脸往床单上埋,整个身体都写着抗拒。
“很快就好了。”宋延霆难得开口哄骗了一下他。
随后夏时予果然没再动,完全是任人摆布的状态,宋延霆本来以为是他疼清醒了,然而处理完这些之后,却发现夏时予还埋着脸,小声地念着什么。
他好奇地凑过去听,在模糊的音调中识别了几轮,总算听出点信息。
“时予不……疼,时予……不,不怕疼……”就这么两句话,来来回回重复着,念咒语似的,听着像是妈妈安慰小孩时的常用语句。
不过这些话由小孩本人说出来就显得有些可爱了。就像是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