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遇的车是辆黑色的路虎揽胜,陈竞之前无意中了解过,顶配的揽胜怎么也要两三百万,起码抵得过B市一套一百多平的花园洋房。
车一看就是来B市后刚提的,深黑色的车身一尘不染,锃亮无比,线条锋利流畅,看起来深沉冷酷,很适合雷厉风行的谭总。
都说每一个男人都有自己的豪车梦,当然包括陈竞,小时候还哭闹着让爸妈给买过几个兰博基尼的车模。
不过越长大,越能发觉到,在自己最意气风发年少有为的时候能够开着超跑在海边兜风,身边伴着心爱的女孩,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哪怕熬到出人头地之时,或许那颗鲜活的心早已衰老,磨灭了一切年少时热血的渴望。
陈竞的欣赏和羡慕自然被谭遇注意到了,他对这种眼神不陌生,毕竟在A市时,他开过的每辆车都比这辆揽胜贵,而每一个坐过他车的男孩乃至男人,大概都会用这种眼神打量车,再用更加热烈的眼神打量他,仿佛留住了他,就得到了这些车,得到了钱,得到了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陈竞看车的眼神是纯粹的,欣赏的,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敬佩的,崇拜的。
没有其他人那种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的渴望。
“有驾照吗?也可以让你开。”谭遇对这样的目光没有抵抗力。
“可以吗?我有驾照的。”陈竞家里有辆国产SUV,他总开车送妹妹上学,或者带爸妈出去玩什么的,只是家里的那辆车型比路虎揽胜小了一圈,他其实也有点害怕自己没法适应大车型,不过能试驾路虎的那种兴奋感短暂地驾驭了他的理智。
“大胆开,车险早就买好了。”谭遇有点失笑,渐渐能明白自己的朋友们寻找炮友或伴侣的时候大多偏爱学生。
大概是因为这份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纯粹,可爱的像刚刚大摇大摆走到街上的小花猫,谁对他好,就露出柔软的肚皮,谁惹他不开心,就弓背炸毛,露出稚嫩的猫爪。
一旦家里养了一只这样的小猫,就有种想把全世界都搬到它面前的冲动,看它撒着娇,蹭着主人的胳膊讨好。
直到把车停在学校,陈竞跳下驾驶室,眼里都还闪着雀跃的光,毕竟两百多万的顶配车,驾驶体验和那辆十万左右的国产车完全不一样,虽然他羞于承认,不过的确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幻想这辆车就是他的,那种专属于年轻人的、浮躁的虚荣心和野心,在他心若擂鼓的胸腔里不断膨大,膨大到好像能淹没世界。
这辈子,我也要努力给自己买一辆这样好的车,他想着。
谭遇不动声色地看着,也许是单纯的欣赏着这股炽热的情绪,而偏偏带了些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羡慕。因为谭遇没有过这样青涩的时光,他的童年,青春期,乃至整个一生,都被他那该死的家庭早早摧毁了。
他一出生,好像什么都有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过。
是不是得到了面前的这个青年,也能得到他纯粹无比的快乐?
那些对世界蓬勃无比的希望和野望,是不是也能再次回到他身上?
谭遇又以故地重游的名义,让陈竞陪着自己在校园里逛逛。
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陈竞同意了。
两人在一棵棵法国梧桐的树荫下散着步,时不时有骑自行车,亦或是滑着滑板的学生经过。偶尔有结伴而行的女生一脸惊艳地偷看几眼谭遇和陈竞,然后便呼朋引伴一般邀请朋友来观赏这两位难得一见的天然帅哥。
谭遇仿佛没发现过,要么静静盯着陈竞的侧脸,听他说话,要么应和几句,目光也是笔直的对准前方,不曾落到任何一个陌生人身上。
陈竞则总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细软黑发下白皙的耳朵尖变得红彤彤的。
“怎么害羞成这个样子?大学没找女朋友?”谭遇在陈竞耳边轻笑两声,陈竞更加窘迫。
“谭哥,别说了……”
这样无力的反抗自然换来谭遇变本加厉的追问。
他们一路聊车,聊学校生活,聊职场,乃至聊未来的梦想。
谭遇过着陈竞认为“最酷”的人生,而陈竞则拥有谭遇最渴望得到的家庭和最平凡朴实的爱。
在陈竞眼里,谭遇已经逐渐从一个脾气捉摸不透且自来熟的老板,变成了一个帅气多金,自立自强的好大哥。
当然,那辆车依然功不可没。
陈竞自然而然地顺从谭遇要求他叫自己“谭哥”的要求。
“不过,我确实有一个喜欢的女孩。”陈竞腼腆地笑了笑,抓了抓头发,像个刚刚坠入情网的单纯男孩,“应该算初恋吧。”
谭遇听后脸色不变,顺着问了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幅害羞男孩的模样刺痛了谭遇,不过不是因为他动情了或是怎么样,也许他只是反感自己志在必得的猎物有了逆反的心理,朝着他的计划背道而驰地挣扎。
他不禁恶劣地想,陈竞是怎么在被男人Cao过之后还能鼓起勇气继续喜欢女人,还能对女人硬起来,而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