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到底什么意思?”十一月初,冷空气已经大摇大摆地在这城市街头现身,林言穿上了薄毛衣,坐在火锅店里看对面的张竛把一盘羊rou丢下汤去。
“按常理来说,你被甩了。”医生把长筷子伸进锅里搅了搅,蒸腾的白雾带出了食物的鲜香,林言听到他狠狠咽了口口水。
“你加班加到神经错乱了吧,那家伙有个鬼的资格甩我!”
“是,是没有,您说得都对。”这顿饭林言付钱,张竛十分迅速地放弃了自己的观点。
把一只鲍鱼扔进调料碗里蘸了蘸,林言还是没能忍住自己抱怨的欲望。
“四五天了,跑得连根毛都没看到,什么消息都没有,倒是箱子还丢在我那儿。”
“你有打电话给他吗?”对面的人把面条吸得呲溜响,连带着这问题也变得含糊不清。
“第二天开始早中晚各一个,无人接听和占线二选一。”
“那么,是他不想接你的电话。”
“所以我要把那箱子扔出去吗?”
“呃,我的建议是不要。你再等等吧,说不定你待会儿回家去,那箱子就被拿走了呢。”
一筷子夹走锅里最后一个龙虾丸,林言承认张竛说得有点道理。但吃了几口后他突然想起。
“但他没有我家钥匙啊。”
“咳!咳!”一小片辣椒溜进了张竛的气管,他连忙给自己灌了半罐凉茶,才把那阵咳嗽压下去。
“你在搞什么?你们住在一起,他却没你家钥匙?那他平时是怎么进屋的?”
“我给他开门啊。再说我们也没住在一起多久。”刚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现在被朋友以无语的眼神注视着,林言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我觉得除非你主动找他回来,不然他是不会再登门了。”吃掉一块鱼片后,张竛说了这个结论。
“为什么?”
“因为他是自己跑掉的,而因为没有钥匙,他不得不在你的眼皮底下回来。你知道,这是个尊严问题。”
“哪来的奇奇怪怪的尊严?”
“三岁小孩从家里跑掉后也要等父母做点姿态后才会回去呢。”
“可他不接我电话。”
“很明显,他觉得电话的诚意不够。”
“我还要当面去求他吗?”林言感到一丝气愤,他的怒火转移到筷子上,碗里的撒尿牛丸被戳了个洞,把一些汤汁喷到了桌面上。
“大概你不得不了。”张竛把纸巾递给他,“我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告诉你,虽然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算稳定,但谁也不能保证剩下的孕期里你不需要他。你也知道,孕期越往后,母体的风险也越大,你不想出现什么糟糕情况吧?”
林言当然不想,默默无语地吃了一阵子煮好的牛rou,他继续向对面的人指出自己的难题。
“可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他的住址?”
“一无所知。”
“唔。”张竛舀了勺清汤放在碗里,“或许你可以去上班的地方看看。你不是在片场认识他的么?”
自从签订那保密合约后林言就没去过片场了。张竛提起来他才想到这茬。的确,说不定庄文现在还在拍那些普通片子,就算他不在那儿,林言说不定也能从公司问出点什么。
“我明天就去。”
医生已经连续加了四天班,林言也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两人以风卷残云的架势把桌上的菜吃了个干净,还觉得有些不尽兴,便又加了一轮。等待上菜的时间里,林言察觉到张竛正一脸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
“如果你想自告奋勇买单的话,可以直接说出来。”他对好友来了句调侃,
“不。”张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在想别的问题。”
“什么问题?”
“嗯。”医生摆弄着长筷,锅里的姜片浮到了汤面上。“你为什么要这么抗拒他呢?”
“什么叫我在抗拒他?”
“只是我的感觉哈。你和他住在一起,和他做爱,但你却在极力阻止自己爱上他。”
“不爱就不爱呗。说什么极力阻止自己去爱,神经兮兮的。”林言倒没想过张竛能把话说得如此一针见血,弄得自己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逃避这个问题。
“这里头差别很大啊。不是爱和不爱的问题,而是你在试图抹掉爱的可能性。我问你,他长得怎么样?”
“你的思维未免过于跳跃。”
“说一说嘛,客观评价。”
把庄文的脸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五官轮廓分明,英眉深目,下颌线条干净利落。不得不说,无论以哪种审美观来衡量,这小子长得都颇顺眼。
“不丑。”林言给出一个超级客观的评论。
“好的,就我所知,他长得不错,有点小钱,也愿意为自己的错误担责,看起来他被你深深吸引。这种好事,换成别人,估计早就尖叫着扑进他的怀抱了。”
“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