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中端岛屿上的城邦摩衍上是众神诞生与兴盛之地，商贾信奉贸易，运输，财富之神；农民信奉作物，丰收，雨水之神；士兵信奉战争，杀戮，胜利之神；人人都有自己信仰的神只，但遗憾的是，众神之主：有生之神——生主陨落，时到今日，无论多少信仰也挽救不了神间衰微的事实。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神都有信徒。
“龙银河啊龙银河，你也有今天。”向明月在这所破败庙宇内看到他的银河，不，应该叫梵内shi，这个世界的虚无之神。
他拿着掸子给神像除尘，一股股灰尘便飞扬而起。
“阿嚏！”向明月揉揉鼻子，小心的擦去梵内shi身上的鼻涕口水“哎呀，对不起呀，可是你太脏了……。”
他踩着梯子擦完脑袋，梵内shi的样貌便出现在眼前，这是一座将近三米的小型神像，它是这个世界的虚无，信奉他便会失去一切，梵内shi没有信徒，除了正认真将他的面容擦的一尘不染的老婆，也就是向明月。
“真好看！”他看着这石头神像都心生欢喜“在哪都这么好看，幸好没人信奉你，不然我……”他悄悄在梵内shi的唇上落下一吻。
面无表情的神像双眼微阖，没有反应。他长长的，海藻似的卷发一半披散，一半以新月形装饰在头顶竖起。梵内shi下身隐私之处被空遮蔽，赤裸上身一双手臂在身前虚握，一双手在身侧张开，其余再无坠饰，只有那张栩栩如生的美艳面容静默在上，足以让一切黯然失色。
庙宇偏僻，加之无人到访，他渎神的行为没有旁人知晓，不过向明月自己羞耻，这个吻触及便分离，脸颊烧的通红，连忙加快动作。他倒是卖力，不过打扫到深夜也只能将神像身体擦净，美艳的远古之神和周围荒凉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向明月仰望着他，是这世界最虔诚的信徒才有的眼神。
“我明天还要工作，等我下班了再来哦。”向明月还是不舍，临走时忍不住靠在他的脚掌上。
“好想你呀，好想你……”
传说信仰足够强大，真神便会降临。
向明月离开庙宇。
神像忽然在漆黑的夜色里睁开眼睛。
摩衍城邦繁华，无依无靠向明月在这里也能找到谋生职业，他长得俊美又毫无攻击性，现在在一家首饰店售卖珠宝，专与城中无所事事的妇人打交道。
“月亮，你知道吗？”一个妇人摇着扇子“昨天城郊破败庙宇传出好大的动静。”
向明月心里一紧“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梵内shi神像被擦干净了。”妇人撇撇嘴，忍不住直摇头“也不知哪个想不开的去信仰他，但愿我不要碰上……”她和丈夫结婚十年未曾生养，最近信奉着生育之神，还指望能生下个一男半女。
向明月有些心虚“是啊，但愿你不要碰到。”
而后到了半夜，他又悄悄溜去虚无之神的庙宇。
害怕神的报复，没有人敢毁坏这座远古时期就修筑的庙宇与神像，而这也让这座神庙修筑在荒芜城郊，夜深人寂之时也方便向明月来打扫卫生。
“幸好你在这天高地远的地方。”向明月累的睁不开眼，他抹抹头上的汗，灰尘便在脸上留下漆黑一条印记，他自己看不到，又是高兴又是委屈的“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信仰你，我就完蛋了。”
神庙建筑狭小，再是脏乱破败几个夜晚也就打扫干净了。为方便朝拜，向明月买了一头毛驴，每天休息时便踏着夜色悄悄去往梵内shi的神庙。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七年。
小毛驴已经长成大毛驴，在这些年的往返中也早就熟悉了路程，向明月在里面与梵内shi说话，大毛驴被拴在门口的树林里，一根绳子很长，它能玩的痛快，睡得舒服。
“啊！”
大毛驴转头，看着庙宇的方向焦急的跺了跺脚。
庙宇中漆黑深沉一片，隐隐的灯火靠近那个方向便被吞噬了灯光，梵内shi的神像不知所踪，在庙台下，向明月从最初的惊吓缓过神来，飞奔向虚无怀中。
梵内shi静静伫立，近三米的人间神形对于怀中嚎啕大哭的人类来说仍旧巨大。向明月等了太久，对神的敬仰早就抛之脑后，只剩下想念与逼不得已的埋怨，手脚并用的缠在他身上“怎么这么久啊！混蛋！你再不来我都要老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啊！大混蛋！呜呜哇！你是大混蛋！”
先于宇宙诞生的神明静静看着他，飘渺空远的声音从他周身虚无的空间萦绕而来。
“你信仰我。”
向明月吸了吸鼻子，一双眼泪泡过的璀璨眼睛看着他。
“嗯，我信仰你。”
神只周身的虚无涌动。
“为我献出一切。”
向明月忍不住笑，抬起头亲亲他的下巴。
“好，为你献出一切。”
虚无之神屈膝，将他放在地上，虚无变化，向明月的衣服不知所踪，一身月色皎白躯体横陈眼前。
“为我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