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A市出了个重磅新闻,明星企业家闻远征因偷税漏税金额巨大被判了无期徒刑,名下所有财产全部上缴国家,一时间,A市风云变幻,人心惶惶。
闻远征就是闻珏他爸。
闻珏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沦为平常百姓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同门师兄弟听到这个变故无不惊愕不已,一开始都盼望着只是同姓而已,可A市姓闻的太少了,盼望来盼望去,家里出事的就是他们师兄,闻珏无疑了。
他们的导师,小老头还特意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叮嘱他们不要用异样的眼光去对待闻珏,但也不要太刻意去讨好他,平时怎么做,现在就一样怎么做。
大家都是懂事的好孩子,满脸愁容、垂头丧气的应下来,全都一心想着怎么帮着闻珏尽快渡过这个难关。
老宅被查封的那天,闻珏就站在这个他很少回来的客厅看着那一件件熟悉的家具被司法人员拖走、准备重新拍卖,进出的人来来往往,闻珏只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脸上面无表情。
直到房子搬空了,他也被人“请”了出去。
他站在喧嚣的大街上第一次有些怅然无措,看着车水马龙看了得有一个小时才回过神来。
他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个工作,搬砖。
搬砖是真的搬砖,在工地上搬砖。
一块砖五分钱,闻珏年轻,一天能比别人多赚二十。
闻珏倒不是缺钱,他的倒霉老爹在出事之前往闻珏的海外账户上打了一笔巨款,足够闻珏正常的生活一辈子了,但是想回到之前那种堆金积玉的生活却是不太可能了。
按理说,闻珏是高材生,就算缺钱,他也能找到更好、更体面的工作,还不至于沦落到去工地搬砖,闻珏之所以去是想为了放松心情,尽快用这种体力上的疲劳将心中的Yin霾抹去。
他从小锦衣玉食,身上的肌rou都是通过健身房的专业指导练出来的,从头到脚都是细皮嫩rou,一点伤疤没有,可搬砖一天之后,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
手掌最为严重,修长细腻的指骨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细小的伤口,混着脏兮兮的泥土,触目惊心,手掌脱了一大层皮,即使带了棉麻手套也依旧不起什么作用。
他手机关机,所有人都联系不到他,包括翁识舟,他也没有想到派出去的人会在工地找到他。
翁识舟将那片工地所有人全部清空,一个人进了工地。
闻珏听见背后的动静仍旧在马不停蹄的继续搬砖,他将砖头在独轮车里码好,然后费劲的推到另一侧的施工现场。
肩颈处围了一条已经看不出原有颜色的毛巾,闻珏随意的往脸上出汗的地方蹭,把汗擦干净了继续干活。
翁识舟没说话就这么站在他身后看他推了一趟、两趟、三趟……
直到翁识舟再也受不了了,青年身上脏兮兮的全都是土,高傲的小少爷绷起脊背,艰难的干着以前从没经历过的事情……
“够了,停下,小珏……”
闻珏转过身,目光平静的看着翁识舟。
翁识舟穿着高级西装,皮鞋擦得锃光瓦亮,细碎的头发被昂贵的发胶整理的服服帖帖,他皱着眉目露心疼。
“翁厅长。”
翁识舟心脏紧缩,从心尖上弥漫起一股灼人的疼痛,疼的他全身都在发抖,他的宝贝侄子不应该在这,不应该冷冰冰的叫他“翁厅长”。
“跟我回家。”
翁识舟上前一步,箍住他的手腕,语气强硬的拉着他就要出去,谁知道闻珏动也不动,跟雕塑一样立在原地,“我不走,今天的活没干完,包工头不会给我发工资。”
翁识舟眼眶通红,他声音发涩,“我给你发,我给你,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好不好?”
闻珏只是摇摇头,无悲无喜的看他一眼,挣脱翁识舟的束缚,转身就要走,翁识舟从后面冲上来,用钢铁一样的臂膀牢牢抱住他。
“闻珏,你听话,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你听叔叔的,我们先回家……”
“我没有家,我的家已经散了。”
翁识舟忍着心脏的剧痛,语气尽量和缓,他的指尖都在战栗,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闻珏挣开翁识舟的手,他的眼神落在翁识舟被他弄脏的西装上,“翁厅长,我的事与你无关,我在工作,请你离开。”
翁识舟心神俱震,几天前两人还如胶似漆的躺在一张床上做爱,如今他却叫自己“翁厅长”,好像那些风花雪月都是梦中之梦一样。
“小珏,”翁识舟脸色难看,他语气轻柔的哄着青年,“不说气话好不好,叔叔没办法,这是叔叔的工作,叔叔为国家服务,为人民服务,这些都是叔叔必须要做的。”
闻珏父亲的逃税案就是翁识舟带头查的。
闻珏从进了翁识舟的书房那天就知道了。
闻珏还是没什么表情,他波澜不惊的说,“我理解翁厅长,错的是我爸,他不该做这些违法的事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