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晨光熹微之时,寝殿里就来了位不速之客。
叶绍婉环视了一圈殿内,随后冷声说道:“你可真是够厚颜无耻的,我话说的这么明白,你还在这装糊涂。”
暮言卿坐在凳子上,眉宇间透出几丝疲惫,强打起Jing神回答道:“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
叶绍婉听到这话,顿然就嗤笑了一声,“你鸠居鹊巢还要尊重吗,是你抢了我的东西,凭什么你可以坐享其成。”
明明这一切本该都是属于她的,被别人一朝夺走,她自己却在尘世间流落了四年,任由他人的欺凌,凭什么啊……
“……”
替身难道就不配得到尊重吗?
拜托,又不是他想这样子的……
暮言卿语气尽量的平和道:“关于抢了你东西的这件事,并非是我的本意,如果你能把花弥女婴给我,我马上就离开兀戌。”
叶绍婉娇笑了起来,嘲讽的意味很浓,“我还以为君上有多宠爱你呢,没想到连这个都舍不得给你,看来传言也不过如此。”
这话如一根毒刺,暮言卿的脸色白了些,“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
叶绍婉置之不理,表情是一副好奇的模样,说出来的话里却是Yin阳怪气十足。
“身为男儿身却要极尽讨好,想必您时刻都得阿谀奉承吧,不知大人是何滋味,您当初踩着这么多人的性命上位,如今还能神色自若的以身侍君,当真是高风亮节,气度非凡。”
“……”
真当他不会还嘴?
暮言卿不怒反笑,伸出手支撑起下颌,衣袖便滑落而下,露出了那些可怖的咬痕,他语气散漫带笑。
“是的,正如你所言,不过你的宿哥哥并不介意呢,夜夜就在这床笫间,不对,是在每一处,你的宿哥哥对我可是好生疼爱得紧呢……”
“你的宿哥哥不也成了我的裙下之臣,入幕之宾?”
望着那些刺眼无比得痕迹,叶绍婉虽然表情出现了愠怒,却还是镇定道:“宿哥哥对我可是要明媒正娶的,自然就会尊重我,珍视于我,相反赝品是不需要尊重的,也不需要给什么名分,只是供他一时玩乐罢了,玩腻了也就扔了。”
暮言卿反唇相讥,似笑非笑,“能得到君上的垂爱,纵然是被弃之如敝履,能三年五载的乐在其中也是我的福气了……”
看着暮言卿那张与自己极相似的容貌,坐着也仿佛是高高在上一般,也仿佛是在居高临下的瞧着她,这惹得叶绍婉更加的气恼起来,她顺手便拿起桌上滚烫的茶水朝其泼了过去。
暮言卿出于本能的抬手去挡,随后便吃痛的皱起了眉头来。
刚进寝殿的芙烟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顿时就惊呼了起来,“祭司大人!”
“哪门子的大人,若是你没了这张脸,那你就什么都不是,只能任人作贱,只配苟延残喘得活着。”叶绍婉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离开。
芙烟连忙就跑了过来,看到暮言卿那被烫红的通红肌肤,转身又要跑出去。
“祭司大人我这就去告诉君上。”
暮言卿听这话,手疾眼快地把她拉住,“我没事,只是一点点小伤而已。”
芙烟眼角微红,吸了吸鼻翼道:“大人真的不告诉君上吗?您实在不应该受这种委屈的。”
暮言卿坚持道:“没必要的,不用告诉他,也不准告诉他,你去找点药来就行。”
告状想想就算了吧,告诉宿鬼最后倒霉的恐怕还是他们自己吧,那是白月光耶,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况且他也懒得跟女的去计较,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反正他已经准备好破罐破摔了,马上就要离开兀戌了。
芙烟只好听活的去拿药,暮言卿褪下被泼shi的衣服,刚沏好的茶滚烫无比,现在他的右手上已经是红肿了一大片,还起了许多的水泡。
不要多久芙烟就拿着药回来了,她递过药就站在一旁又想说道:“大人……”
“芙烟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听我的,不能告诉宿鬼。”
芙烟抿唇站了一会,还是离开了寝殿里。
暮言卿挽起袖子给自己抹着药,凉药接触到伤口的瞬间就疼得他嘶气不断。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第三种解契的方法,需要化灵阵,好在他记忆里面有这个的画法,也好在宿鬼没有限制住他的灵力了。
不过很麻烦的是,这种灵阵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只希望不要像白芷那样出现误差才好,误差会导致什么后果他自己也不知道。
自由的日子就快来了,哪怕只能活个半生,他也知足了……
疲倦感重新蔓延而上,暮言卿控制不住得打了个哈欠,顶着昏沉的脑袋他便躺去了床榻上。
说不在意那些话是假的,人心都是rou长的,恶言恶语听太多了也会不好受,多多少少牵动了他的一些情绪,俗话说得真不错,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暮言卿望着纱帐,手掌盖在了自己的半边脸上,嘴角的笑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