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头一次花了大价钱包了一整天的网约车,他让师傅先载他到医院门口,师傅一整天不用找活还有钱赚很是乐意。
他高声喊道,“温先生,我在这等你,你慢慢来。”
温文点点头,走进医院。
“宫夫人,能让我再看看宫邈吗?”温文问守在病房里的宫母。
宫母听说了,温文一家已经定好车票了,就在今天下午。她还想挽回般细声问,“温文,你已经决定要走了?”
温文点点头。
宫母心里难受,但对温文还是有些愧疚。温文不欠宫邈什么,相反的,宫邈对不起温文的地方很多。她最终无奈地点点头,退出了病房,留给两人最后一点相处的时间。
宫邈还没苏醒,他身体上的管子也还没撤下,整个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温文在他身边椅子上坐下,默默地看着宫邈优越的脸庞,高大强壮的男人从来没这么虚弱过。
他就这么看着,描绘男人苍白英俊的侧脸。想起了以前给宫邈补课的时候,那时他叫宫邈背单词,结果对方一碰字母就困,他发现的时候宫邈已经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窗外的光线透过少年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留下Yin影,Jing致恬静还捎带几分稚嫩的面庞让温文怦然心动,当时他能感受到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跳,很想亲一亲少年性感粉嫩的双唇,但是他不敢。
后来几次相处,他发现他弯了,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然后事情就这么不可抑制地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坐在昏睡的宫邈身旁,时隔多年,这一次他有机会吻对方了,不用偷偷的,可以光明正大的,但是温文始终只是平静地看着。有些遗憾注定是遗憾,时间也不可能重回青葱年华,就像意外逝去的魏曲靖也不能复活一样。
到此为止了,宫邈。
温文站起来,轻声对宫邈说了最后一句话——我走了。
我走了,一切都结束吧。
他打开门,看见宫母仍守在外面。
宫母一看见他就站起来,“温文,我想跟你说两句话。”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店,随便点了两杯喝的。
“温文,你真的打算走了?”
“您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宫母一噎,沉默半响才语重心长道,“你这孩子人很好,是我们宫家对不住你。往前阿姨不赞同同性恋,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你别放心上。”
温文摇摇头,“不会。”
“这次事情因宫氏而起,让你受累了,阿姨前段时间太担心宫邈那孩子了,实在对不住你。”
“没关系的。”温文就像一个石头一样不带感情冷冷的规规矩矩地回道。
宫母实在忍不住,抬手抹了抹眼睛,有几分哽咽,“这次你要走,阿姨也不拦着你。宫邈那小子太混账,他该!你...你以后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吧,别再这么折腾了。”
温文终于松动了几分,他说:“这次打算跟我妈回去自然会好好过日子,多谢关心。不过我不能等到宫邈醒了,我相信您能照看好他的。”
两人都没喝点的饮料,宫母只抱着杯子点头如捣蒜,“我会的,你不用担心。”
接下来两人相对无言,只有宫母在偷偷抹眼泪。温文先打破静寂的局面,他看了眼时间就要起身,“我该去接我妈去车站了,就先走了。”
“等一下!”宫母喊道,她忐忑地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温文面前,“这是我一点心意,你这孩子几年来也挺苦的,就收下吧。”
温文诧异地看向宫母,女人又急切解释道,“你这孩子人挺不错的,我只是希望你往后能过得好一点。还有...谅解谅解宫邈那混账...”
当宫母知道宫邈还跟魏曲靖一家有来往的时候心肺简直要气炸了,她甚至想把宫邈从病床上揪起来问问他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
现下温文要走,她也开不了挽回的那个口,只能多弥补弥补他了。
温文没收,他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往前外人都说他跟宫邈在一起无非为了几个臭钱,他们无法理解一个穷酸大学生爬上富二代的床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知道温文出柜的人无不用鄙夷的眼神扫视他全身,仿佛在说:瞧,这个男人为了一点钱给另一个男人开后洞。
他们以此为不耻来羞辱他,甚至在背后连带戳他妈的脊梁骨。
不管以前如何,既然现在决定分开了,就断干净,一点瓜葛也不要再有。
温文离开不久,宫母就接到医院的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某种玄学心理感应,前几分钟还在医院好好躺着的宫邈突发心脏骤停,等宫母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
宫邈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他睁开眼便看到压在脑袋下面的单词本,不知道睡了多久,手臂都有些麻。
一种自然感应使他反射性的转头,一下就对上了温文的视线。
“温哥?”
他的英语辅导老师穿着白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