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一十八年,萧澜被侧立为太子,三年后执掌政权,月帝退居幕后。
天辰二十三年,萧澜称帝,改国号为曜月。在萧澜心中,就算月帝不再掌权,他也是天朝之上高悬的那轮明月,地位尊崇,永远无人可比。
而这也是他心中唯一的信念。
历任新帝继位,都要前往皇城外的奎山祷告天地。
但月帝继位时因为嫌麻烦,或者是看不上萧氏皇族的先祖,所以一切与萧氏皇族有关的活动全部禁止。可到了萧澜继任帝位的这一日,月帝要司礼监按照皇族最高规制举办新帝的继位大典。
然而就算大典如何细心筹备,萧祈月总觉得底下人做的不尽心,司礼监首当其冲挨了月帝几顿批,不管他们做的有多周全,月帝总能挑出毛病,就在司礼监的官员被月帝批的都想撂摊子走人的时候,这消息经过济二的口传到了萧澜耳中。
他的继任大典一直由萧祈月亲自看着,萧澜虽然没提过,但是他知道萧祈月将这件事看的比他还重,多少有点关心则乱的意思。
他就让济二叮嘱那些人多点耐心,顺便要他震慑一下,谁要是因为忍不了月帝的挑刺在背后嚼舌根,司礼监的官他能立刻让别人顶上。
自从济二知道萧澜和月帝的关系之上,再听萧澜说出此等毫无人性的威胁,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果然美色误人,昏君当道啊。
自从萧澜执掌政权之后,萧祈月这两年待在宫中总算过上了惬意的日子,没事儿去宫外逛一圈,或者在宫里赏赏花,偶尔在找萧烨乐下下棋。
当然,一开始萧澜没有允许萧烨乐进宫,后来是觉得萧祈月整天待在宫里过于无聊,便也随他去了。
今年难得他父皇想做点事儿,萧澜怎会不依他。挑就挑儿呗,别人以为他多事,萧澜还能不明白嘛。
他家父皇这是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力求做到最完美。
爱人这点心思,萧澜自然纵着。
但等他处理完政事,发现萧祈月拿着登基大典的流程册子眉目紧锁的时候,他到底还是不忍萧祈月心烦,便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柔声安抚道:“父皇...我对这些虚礼不敢兴趣,您与其想着将这大典办的如何盛况空前,不如想着...”
萧澜的尾音埋在萧祈月的耳廓旁,他低声说了几个字,萧祈月的面色便红了又红,萧澜本以为他的父皇又要恼他,结果他的父皇瞪了他一眼之后,又错过他的视线低语了几句。
“你若是...”萧祈月说着抿了一下唇,似乎那几个字有多烫嘴一样,可他的双眸微动几分,还是说出了口。
“若是想要...那日我便如你愿...”
如你愿什么,我们暂时不提。
转眼便到了继任大典这一日。
这一日奎山脚下人山人海,人群之中开出一条长道,长道左右有军队护卫,长道之中帝王銮驾徐徐而来。
文武百官早已在奎山的高台之下恭候多时,远远看见銮驾便都纷纷跪下,这一跪奎山脚下的群众便也跪下,一时之间山呼海啸宛如惊雷一般阵阵炸响。
萧祈月被这响声炸的忽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一睁眼,就看到萧澜关切的目光。
“将您吵醒了啊,还睡吗?”
昨夜萧祈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明是萧澜的即位大典,萧祈月却比他还要兴奋,这一兴奋不止自己睡不着,萧澜也跟着睡不着,索性他就揽着萧祈月躺在清越殿的屋顶看星星。
两个人一边看星星一边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说到了很晚,说到最后萧祈月还是靠在萧澜怀里睡着了。
天还没亮就被人叫醒,上了銮驾一缩进萧澜的怀里就又睡了过去。
萧祈月摇摇头,问他到哪儿了,萧澜低头在他惺忪的睡眼上亲了一下,声音格外的温柔。
到了。
到了...萧祈月听着萧澜这轻声的两个字,心口一阵震动。这一路走了五年,到底是走到萧澜称帝的这一日,萧祈月是既骄傲又自豪。
萧澜率先下了銮驾,等萧祈月走出銮驾的时候,萧澜跪在百官之前面朝向他,即使是跪着,他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双目灼灼的看着他。
接下来需要月帝领着新帝榻上千层石阶,在万众瞩目之下登上高台。
原本应该是月帝走在前,萧澜跟在他身后,象征着君臣之别,可萧祈月忽地勾起了唇角,朝着萧澜伸出了手掌。
于是群众就看到二人携手一起踏上了高台。
济微羽站在台下,望着那两位牵在一起的双手,心中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酸的不行,好好地一个继位大典硬生生成了虐狗现场,这还能好?就在他吐槽的时候,他放在身侧的手被人握在手心。
济微羽余光朝后瞥了一眼,就看到已经比他高的萧烨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正握着他的手。
他的心中瞬间就被一股暖流包裹。
石阶上的两个人越走越高,望着那两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