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辇一路驶进了皇城。
等到司澜抱着熟睡中的人儿走出马车时,看到的便是笼罩在夜幕之下仍然显得金碧辉煌的銮殿,
望着眼前灯火通明,挂着烫金色牌匾的宫殿,司澜一时有些恍惚;
他的脑海里如闪电一般闪过一些画面,画面之中是气魄宏大的皇城,皇城之中有金瓦红墙、富丽堂皇的宫殿,有五彩琉璃般的白玉石栏,无数的造型Jing致的亭台楼阁,还有数不清的憧憧人影;
这些景象模模糊糊的构建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魇,一度让司澜深陷其中,幼时他经常沉湎于这样的梦境之中,因为那里有他的母亲,是他所有记忆的起始点,也是无数噩梦的发源地,尤其是那道修长冷漠的背影,贯穿了他全部的记忆。
司澜从来没有想过,终此一生会再度回到这个地方,也从未想过他跟萧祈月之间会建立如此荒诞的关系,但是事情就是这样,
绝对的不可能成了唯一的可能。
他恨了萧祈月这么久,因为恨而决议此生不再跟萧氏皇族扯上关系;却也因为爱他,选择了再度回到这里。
他到现在也分不清他现在对萧祈月到底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或是爱恨交错,不分伯仲。
“世子,这位是大内总管颛殷,您有什么事吩咐颛殷便可。”
凌天站在马车下,身边站着一名内侍,他话刚说完,叫颛殷的内侍便朝着司澜行了个礼。
司澜对礼节没那么讲究,直接说,
“不用多礼,有劳颛公公先带路吧。”
一走入清越殿中,就有一股清冷的幽香扑鼻而来,乍一闻与萧祈月身上的味道一别无二,细闻却没有他身上那般清幽,
这殿中的冷香细闻提神静气,闻多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儿;可萧祈月身上的味道,越是嗅闻,越是勾人;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不管是哪一处,都在深深的吸引着他。
司澜蓦地吐了一口气,他这心思碰到萧祈月就完全偏了路子,这算什么?冤家吗?
许是司澜走动的动静太大,将熟睡中的萧祈月震醒过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殿宇,他正疑惑自己的所在,就听到司澜的声音响起,
“醒了?”
萧祈月抬起头,就看到司澜低着头看着自己,他这会儿睡得有些懵,意识还未清醒,但是他本能的伸出双臂圈住了司澜的脖子,并且十分自然的在他脸侧蹭了一下,随后才低低地“嗯”了一声,问道,
“回宫了?”
司澜没有回答,而是抬眼朝着领路的颛殷那里看了一眼,司澜因为萧祈月的苏醒停了一下脚步,颛殷自然也停了下来,
月帝方才的行为他自然是看到了,心里也是惊讶异常,这还是他跟着陛下以来第一次见他对别人如此亲近!若不是月帝那张脸世上绝无其二,他都要怀疑眼前这人的身份!
但尽管如此,颛殷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向萧祈月行跪礼,
“回禀陛下,此处正是清越殿。”颛殷说完又补充道,“眼下已是寅时,可要唤人服侍您就寝?”
“不用。”
话刚落地,就听到拒绝声,他下意识的以为是陛下在拒绝,因为月帝很少会召人服侍他,可随后听出这声音比起月帝陛下的声音稍微清朗醇厚一些,便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抱着陛下的那位,
司澜的一双剑眉微微蹙起,深邃的眼眸之中透着不满,颛殷还没来得及疑惑这位世子为何敢替月帝做答,就听到一声如月下潺潺流水般的浅笑响起;
听到这声浅笑,司澜方才惊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他下意识的在人前表露出了他对萧祈月的专制,也许别人并没有意识到,但这种行为在别人眼里已经算是僭越了;
自古天地君亲师,礼字为先,帝王为尊,敢替帝王做答,那就是明显的以下犯上,目无王法!
司澜那话回的,若是落到有心人耳中,只怕又要有人弹劾他。
萧祈月倒没想那么多,那张清隽的面容之上双唇微扬,一双沾染了笑意的琉璃眸子更是流光溢彩,如破了冰的初雪,透着如春光一般的柔软和纵容。
他拍了一下司澜的肩膀轻声说,“放我下来。”
司澜的双眉直接拧起,顾及着身边有人,他没说的太明白,只答了两句,
“无事?”
这句无事指的是什么,萧祈月自然清楚,无非就是说他这才被司澜蹂躏过的身体能不能好好的站着而已,他当即就瞪了司澜一眼!萧祈月一双凤眸春意未消,眼下又颇为羞恼的瞪视着司澜,颇有一股调情般的意味;司澜当下便是双眸一深,喉结滚动。
萧祈月见他如此反应,心口便是一重,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胸口,震得他身体又是一软,就连脸色也在瞬间通红一片!他赶紧把脸往司澜的脖颈间埋去,
“你怎么...”司澜这表情萧祈月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就这样站着也能想到那方面去,这个色胚他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