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猛地站起身来,医生倒下之后夏清不自觉晃了一阵才重新站稳。
这座监狱极其森严,他知道他现在还逃不出去,于是也没真的对医生做什么,他走到桌边看他的光屏,用医生的手指解锁,打开整座监狱的名册,搜索到了傅秋。
他很快定位到他的位置,就在他下面两层,单间,每天有六个人循环看管。他几乎不存在单独的放风时间,唯一能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就是那一次刚好和第九层犯人一起出来劈石头,要见到他难如登天。
夏清撑着桌子,一步步挪到药柜前,毫不犹豫地举起椅子敲碎玻璃,拿出里面的药。他找到兴奋剂,吃了两颗药丸后塞进口袋,还有一些止疼药和镇静剂。门外警报迅速响起,监狱每一层的铁门哐哐啷啷迅速封闭。
兴奋剂里有麻醉成分和苯丙胺,夏清对疼痛的感觉很迟钝,好像全身都轻飘飘的,他蹲下身抢走医生的通行证,再次举起凳子敲碎房门,直接冲了出去。
在警报声响起十秒之后,监狱的内部构造登时就变了。
它像一座会活动的巨大的魔方,一旦警报响起,它就会锁住所有出口!
夏清小心翼翼躲开锁链,整座监狱广播都开始大声播报:医药室被犯人袭击,医药室被犯人袭击!
声音震耳欲聋,夏清长呼几口气后快速穿过变造前越来越窄的走廊,直奔第七层。
如果不能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找到傅秋,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引起监狱暴乱。
医药室在最低层,其实只要夏清运气够好,或者方向感再灵一点,离出口只有几个拐弯的距离。但夏清知道他先在逃走和自找死路没有区别。他什么都没有,一出去就能被发现。尽管他离门口,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往上走。
监狱内部变造宛如天摇地震,已经足够引起所有犯人不满。夏清又再添了一把火,他迅速脱掉他的囚服,将怀里从医生衣服里顺走的打火机掏出来点燃,往空中第三层监狱的位置抛了过去。
这一举动显然让其他狱友变得十分兴奋,他们大声叫着,轻车熟路地绕开监狱陷阱,将夏清那件烧起来的囚服争夺来争夺去,点亮了整座扭曲的监狱。
这显然不是第一次暴动,他们对监狱能做出来的反应和应对都已经了如指掌,无论内部构造再怎么变化,犯人们都轻巧地绕过每一处囚门,铁门狠狠地关了上去,却不能关住人。
尽管他们如此嚣张,还是没人能真正逃得出去,所以基本上所有人只是在疯狂地发泄自己的愤怒。
夏清低着头,跟着他们时不时喊两声,假装成他们的一份子。监狱的楼梯很快变换到了另一边,一帮人几乎无路可走,可是一个人敲了敲墙壁,眼前很快就出现了一条新的通道,人群蜂拥而至。变了构造之后就没有楼层之分了,整座监狱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统一的笼子,上面开始降雨,浇灭了最初点燃的火焰,夏清的衣服也化为灰烬。
夏清来到这里的时间不长,认不清路,好在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熟练,而且是在往上走的。每往上走一层,监狱的路就越难走,同时也不仅仅是哄闹,也有人发泄私愤,抓住平常看不惯的人就往死里打,甚至直接将人从高楼上一摔而下,地上堆起了三四个尸体,鲜血溅在墙上,他的脸上,他的身上,他浑然不觉。
突然间他眼前一暗,有人劈面打了他一拳,夏清一把抓住他,一个过肩摔将人惯在地上。他这么做之后,直到地上那人因为疼痛呻yin出声他才缓过神。就在他发愣的功夫,地上那人又跳起来了,这次夏清看清了他,可是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们迅速扭打在一起,谁也不放过谁。
“呸!小白脸!”
夏清翻滚到地上歪头一躲,听到他说这句话,确认对方只是单纯讨厌自己这种长相,于是毫不相让地踹他裆部,一拳砍到他的肩膀,然后拖起人往墙上狠命地撞,撞了一下又一下,等对方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才擦擦脸上的血,慢慢起身,继续跟着大部队向前走。
中途不少人看他很弱的样子,还是个瘸子,刚好他还赤着上半身,整个人瘦得像白斩鸡,一看就比较好欺负,柿子都挑软的捏,不少犯人五大三粗,见他这个样就是来挨揍的,既然他都送上门来了自然也不客气,几个人将他围成一圈,势必要把他扔下楼。
二十七区监狱里犯人更新流动非常快,很多人都是即将执行死刑的人,根本没什么顾虑的,而他们也有个不成文的传统,监狱暴动里谁能丢下去、杀死最多的人,谁就是监狱老大。直到下一次暴动,再看谁丢下去的尸体最多,如此循环往复。犯人来来去去,老大月月都换,在这里没什么是永恒的,只有死亡。
夏清瘦的不成人形,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四肢百骸都像有人在用刀子刻进他的骨头和神经,再一根根撕拉扯断。他忍痛依靠着墙边,拆掉包装直接对着自己脖子来了一针,ye体全部推进去,他用完了所有兴奋剂,心跳前所未有地快,全身的鲜血都在叫嚣,他变得不再彻底由自己控制,他开始渴望暴力。他目前的身体支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