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啸的脑袋像被嗡住了,半响没说出话,只怔怔地看着苏若青。
他这两天接触的消息太多,每条消息都像有条无形的手扼住他的情绪。他感觉好像一个人的或生或死在别人的口中出来,说得轻描淡写,就像是说换一间餐厅吃饭。
他的声音慢慢回来了,问得极慢,好似这样才能把话完整地问出来,“你说什么?”
苏若青看着他,似乎在解读他脸上的情绪。
柴啸怔了很久,他在试图消化这两天所吸收的一切,可这一想,他觉得眼前有个陷坑硬是把他们兄妹埋在里面。
柴啸恢复了些理智,惶然地再确认:“她没事?”
“佟安因为大出血导致还在昏迷状态,但你放心,她会没事的。”苏若青说。
他嚅动嘴唇,不理解地问:“那你刚刚为什么要骗我?”
佟安还活着,那他这两天收到的消息都是假的。报纸上登的是假消息,苏若青刚刚回答他也是假的。
苏若青直接说:“况掣在现场,我不打算让他知道。”
他这样一说,柴啸却不理解佟安和况掣之间的事,与他是有什么样的干系。
“我觉得你应该要知道一件事,佟安是怎么出的事?”
柴啸猛地看他。
“况墉申让人把佟安带到况硕集团,打算逼着佟安把孩子做流产手术,他担心她会破坏他和殷家之间的联姻引资,他公司上的流动资产已经出现了问题,所以他需要殷家的帮忙,”苏若青轻扯了扯唇,继续说:“所以佟安才会逃的时候摔下楼梯。”
柴啸听得全身渐冷。
苏若青把头轻歪,“这就是况墉申做的一切,你既然恨况掣,那你也会恨他。”
柴啸发现他说的时候,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眸底带着一股凉意,是一股把所有人视为无物的薄凉。
柴啸突然想起了苏莯青,他与苏若青长得一样,就连那双眼睛如出一辙,可柴啸一眼却能认出他们,长得一样,可性格却大有不同。
他突然想起以前的自己,看见一个清冷如皎月的男人,在他失去家人到濒临崩溃的那段时间,其实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自以为的寄托。
柴啸想起他看见苏若青和况掣同时从小院里出来。
他滚动着喉咙,问:“你和况掣、是什么关系?”
苏若青顿了下,“我跟他有合作。”
柴啸滚动着喉咙,他问了最想问的问题,“报纸上的是不是你爆出来?”
苏若青顿了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报纸上写的并不是完全错误,佟安确实因为大出血而停止过呼吸。”
可报纸上的这则新闻是能让况硕集团的股价下跌严重。
柴啸大抵能恍出一些事,他这样一想,只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他怔怔地看着苏若青,“所有人都以为佟安死了,只有你知道她还活着。”
他知道苏氏集团有些势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一个人的是死是活藏匿在内,而他们所有人就会被蒙在鼓里。他这样想着,再次看着苏若青竟觉得陌生,但细想并不完全陌生,他们只不过和以前一样,没有变过,现在只是更会掩饰自己。
柴啸嚅动着嘴唇,眸底却带着失望和消极,“所有人都钻进你的圈套,而你是在利用佟安对付况墉申。”
苏若青顿住了。
他想否认,柴啸的话只对了一半,但整件事下来,他确实在利用佟安让况硕这个空壳子公司更能一落千丈,这能让他省了不少的功夫。
而他不打算让况掣知道的目的是打算利用他现在的心态好好地对付况墉申。
可苏若青现在突然有一股陌生的情绪在四肢百骸乱窜,他现在觉得有些难受。他从小得到的教育,就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但柴啸跟他不一样,在他看来,家比什么都重要。
柴啸又说,可声音却带着苦涩,“苏若青,你在利用我的家人达到你的目的。”
苏若青往前走一步,“柴啸……”
柴啸攥着门,他攥得很紧,连手背青筋都凸出来,“我不懂你们所谓的商业竞争,我也管不着,但你们不能、也不应该去利用一个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