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莯青和苏若青交谈后,他把柴啸送回家,但他怕黑,所以找了小吴过来开车。
夜很深,苏莯青被小吴摇醒了,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我睡着了?”
“小苏先生,你太累了。”小吴说,“需要回去吗?”
苏莯青侧过脸,想通过车窗外看向柴啸的家,可暗得什么都看不见。
汉城区一到凌晨之后,所有的路灯光都会被关上。
而他身处车内,外面漆黑一片,很像一个柜子。苏莯青这样想着,就开始有了一种呼吸急促的感觉。
“灯全开了吗?”他问。
小吴愣了下,抬头看看车内灯,点头,“都开了。”
苏莯青闭上眼睛,他总有种错觉,他还躲在黑暗的柜子里,耳边听见的是母亲凄厉的惨叫声,他推不开柜门,恐惧而无能为力。
已经过了十几年,他还是没有办法摆脱Yin影。
苏莯青觉得头昏脑眩,他哑声地问:“我病了吗?”
小吴转头看他,发现他面色略苍白,紧张地说:“是的,需要回去找杨医吗?”
“不,在这。”苏莯青说:“先在这里呆会。”
小吴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忍,“小苏先生,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苏莯青闭上眼睛。
他想上去陪着柴啸,但是他知道,柴啸不会想见到他。
而柴啸在睡醒的第二天,他从报纸上得到噩梦一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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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啸一直低着头,直到门被二舅公关上,他才把头抬起来。
他坐回沙发里,手里还拽住一张报纸。他把报纸放在了一边,便闭上眼睛。
他应该要去医院的,可他却恐惧医院。
他昨天在医院时是不怕的,可现在一想,只觉得连脊梁骨都在发寒。
他第一次在医院时,是他父亲想把他们全家烧死,他因为nainai救他而逃过一劫,可她自己,父亲和母亲却被烧死在屋子里,他被消防员送到了医院,命是保住了,可他的左腿却因为火灾才落得后遗症。
那天,他结束了十几年来被父母虐待的噩梦,却也没了唯一对他好的nainai。
而他第二次去医院又失去了nainai,虽然那是佟安的nainai,可她的神情言举总是让他想起自己的nainai。她临终前抓住他的手背,双眼混沌而又清明,声音轻哑又带了丝恳求,“啸子,阿安交给你了,能不能替nainai好好照顾她?”
转眼间,他仿佛听到佟安的声音,带了只有十几岁时的青涩,“啸哥,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那是nainai同意他住下来之后,佟安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她笑得轻快而兴奋,那双大眼睛眯得像月牙般灵动,“我算不算有个哥哥?”
柴啸向往有个家,他看着这个房子,露出笑意。
“nainai去见爸妈了,她也不要我,我没有家人了。”那是nainai去世之后,他看见佟安哭得最伤心的一次。
他安慰地搂着她,他失去过最爱的家人,他知道她的感受,他想和佟安成为一辈子的兄妹,哪怕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没有家人,我想做你的家人。”柴啸对她说:“我会做好一个哥哥。”
“唔……”柴啸睁开眼睛时,连眼睑都是颤动。
他感觉到脸上有着什么东西,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沾到了shi润的水。他才发现自己哭了,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眼泪像断了泪腺地往外流。他不想哭出声音,可眼睛一扫,他看见了nainai的神位牌,就忍不住了。
“对不起。”他看着nainai的神位牌,又说了一次,“nainai,对不起。”
他答应过nainai要护着佟安,可他却没有做到。
柴啸太久没试过这么难受,他妈妈骂过他是灾星,因为他是让她只能留在疯子家的束缚,她说他只会给人带来厄运。
nainai听见之后,认真地对他说:“你是上天赐给nainai的幸运物。”
柴啸慢慢地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轻轻地哭出声音。
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等他慢慢地平息情绪,从地上把手机捡起来,刚打开机时,一则新闻跳了出来。
他第一眼看见了标题,是关于况硕集团。
柴啸皱着眉地将它点开,又点进去视频,就看见况墉申在接受采访。
记者问:“身为况硕集团的董事长,请问对这次孕妇摔楼导致您公司的股价下跌,您有什么看法?”
况墉申面目和善,谈吐温和,说话时还带了些惆惋,“我知道各位对此事都很关注,我也希望这件事也能得到很好的解决方案,股价再怎么样都远远不如生命的重要性,但事情都发生了,那我说几句话吧,我儿与佟小姐是没有任何的关系,”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况硕集团在前几个月为C大捐建了一栋实验楼,希望能培育多一些人才,而这位佟小姐就是C大的学生,所以她和我儿仅有一面之缘,从这开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