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爽自从回到文家到年底快要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一天是过的顺心的。
文盛辉一有时间就把他叫到书房进行思想教育,包括但不限于对毕宏义的恶意诋毁,甚至把毕宏义过往查了个遍,翻出他在部队犯过的一点小错也能长篇大论。
文爽刚开始会跟着反驳,逼急了还要顶嘴,后来文盛辉说的多了他就想开了,嘴上支援没有任何用处,干脆闭嘴听骂。只是文爽死活想不通怎么他爸现在会变得这么死板,以前的文盛辉只是有些老派,对新生事物无法接受,当年文阔和陈生在一起时也是闹得凶,两人还分过一段时间。怎么现在能接受同性恋了又开始讲究门当户对。
除了文盛辉的教训,王蔚每天也不出门了,天天给文爽洗脑,说毕宏义配不上他,非要给他介绍新的男朋友,把周围富贵人家的儿子都介绍了个遍还是觉得杜家的儿子最好,文家的私人医院都是杜家具体Cao办的,家大业大的,儿子还是医学博士。杜家过年回国探亲,杜岩最近也在国内,两家家长私下就安排了两人见面。文爽一万个不情愿,但是他爸妈发了火,又拿毕宏义威胁他,文爽觉得可笑,一边劝他们分手一边让他这么担心毕宏义,到底闹得哪出。
小年那天文爽还是被架着出去相亲了,地点约在一家有名的私房菜馆,文阔亲自把他送了过去,又留了两个保镖跟着才走。
文爽走进包厢的时候杜岩已经到了,见他进门起身来迎他,“小爽你来了,快过来坐。”文爽不经意间皱了皱眉,一时不太适应被叫的这么亲切,但也没说什么。
“这是菜单,你看看想吃什么?”杜岩笑着把菜单递来,又要给文爽介绍菜品。文爽随手翻了翻将菜单递回去,“你来点吧,我都可以。”杜岩也不尴尬,接回菜单就自己点了起来,间或问一下文爽的口味。文爽淡淡回应着,低头摩挲手指上的戒指。
文家人催他来相亲他拒绝不了,杜岩他也见过,没办法冷在一边,但他手上的戒指表明了他的拒绝,只希望杜岩不要装瞎。
杜岩其实是个很幽默的人,天生爱笑,快三十岁的年龄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纹路,但在他脸上又别有一番风味。吃饭时文爽不太说话,杜岩很会调动气氛场面倒也没有太难看。
中途服务员进来上菜,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推着车进来,上菜时离文爽很近,文爽稍稍挪了下身子,刚避开一些谁知那服务员倒像个没脑子的,盘子都端不稳,菜汁撒了出来不偏不倚洒在文爽袖口处。
“小心!”杜岩眼疾手快扶正歪掉的盘子,自己手上也沾上了汤汁。
文爽本就心情不好,被油腻的汤汁沾上更是烦躁,抽了纸巾出来抬头就要骂人,只是当他看到服务员鸭舌帽下的那张脸时愣住了。
毕宏义瘦了很多,两侧颧骨高高凸起,眼窝凹陷,眼下乌青一片,侧脸上似乎还有几道擦伤。文爽有一瞬间就要认不出这是毕宏义,但看到那双乌黑的眼眸后又终于确认,随即心像是被击中一般闷痛起来。
“抱歉先生,我们洗手间有清洁剂您可以过去清理一下。”毕宏义鸭舌帽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文爽,声音有些嘶哑。
文爽回过神来,强忍着心口闷痛朝杜岩丢下一句“抱歉”后起身朝外走去。毕宏义没有立刻跟上,将包厢菜上齐后才推着推车出来。
文爽站在洗手台前拿纸巾沾水去擦袖口,心里却在想着毕宏义怎么瘦了这么多,袖口没被擦干净不说还被沾shi一大片。毕宏义进来后就看到文爽皱着眉用力擦拭袖口,发现擦不干净后就开始生气。
他抬脚走向文爽,拉过他的手腕给他重新清洁,两人都没开口,空旷的洗手间内只有水滴落的声响。
“你怎么在这?”文爽看着毕宏义脸上的擦伤先开了口。
毕宏义轻笑一声,张嘴却不是什么好话,“我来看少爷相亲啊。”嘶哑的声音配上讽刺的话语,文爽一下子绷不住了,施力就要收回手腕,毕宏义却像有感一般紧紧攥着让他抽不出来。
“少爷觉得他怎么样?”毕宏义继续给他清理袖口,头也没抬的问道。
文爽又试了下还是抽不回手,胸膛里的闷痛变得更加强烈,仿佛有把斧头将他生生劈开。他深呼吸几口,张嘴反击道:“挺好的,准备过了年就订婚,等我开学就领证。”
“那少爷结婚可得叫我。”
“放心,我结婚一定叫你来当保镖。”文爽咬着牙从齿缝中吐出一句,手腕使力开始挣扎,“毕宏义,你放开我!”文爽挣扎不开,手腕被攥得发疼,伸出另一只手朝毕宏义脸上扇去。
毕宏义偏着头,舌头顶了顶被抽疼的侧脸,牙根咬了咬,拽着文爽将他推进身后的隔间。
文爽被推得踉跄,膝盖磕上马桶传来尖锐的痛。毕宏义反手锁上隔间的门,将文爽反压在门上。
“你不是跟我说不见他的吗?为什么还要来跟他吃饭。”毕宏义眼里盛满怒火,眼球布满血丝,配上消瘦的脸颊显得有些可怖。
“所以呢?我见了他,跟他吃了饭,毕宏义你要拿我怎样呢?